苏妙和上官胤赶到妙妙胭脂铺时,发现店铺外面正闹哄哄地围着一群人,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怎么回事?”上官胤瞄了一眼店铺,眉头皱了起来。
苏妙观察着店铺外的情况,美眸微眯,淡淡道:“不知道。不过我猜可能是有人来找茬吧。”
同行相争,济州城看不惯苏妙一家独大的胭脂铺多的是,其中不乏有些心术不正心胸狭隘的,妄图栽赃嫁祸来抹黑。
这种事,早年苏妙的店铺刚起步的时候,曾经遇到过几次,那些人无不是看她一介女流又带着两个孩子,以为苏妙是颗软柿子,便仗势想要上来捏一捏,可是最后却无一例外地被苏妙狠狠地打了脸。
如今那些将她当做软柿子想来捏一把的,要么关门倒闭,要么老老实实地蜷着,再不敢犯到她的头上来。
不过这些全都是前两年的事了,自从她在济州城站稳脚跟之后,妙妙胭脂铺也在苏妙的经营下,积累了稳固的消费基础,在那些权贵商富家的太太小姐们中,也颇有口碑,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来找她的晦气了。
今儿这一茬,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苏妙这么想着,眸光微微闪动,顿了顿脚步,便抬脚往前走去。
上官胤低头瞧见了她那双小狐狸般的眸子,不禁摇头一笑,饶有兴致地抬步跟了上去。
跟着他这个未来王妃,似乎总有热闹可瞧。
“发生什么事了?”
苏妙拨开人群走了过去,她看了眼正站在柜台前,一脸尖酸刻薄地指着掌柜的脸骂得难听的妇人,目光在她长满红色疹子又浮肿的脸上顿了顿,心中多了几分了然。
掌柜被那妇人指着鼻子骂得十分难听,除了皱眉表示不赞同之外,倒没有不顾身份地反骂回去,只是一个劲地同那个妇人解释,只可惜,那个妇人似乎存了心的找茬,赖定了妙妙胭脂铺,丝毫不听掌柜的解释,只自顾自地向围观的人群哭诉。
听见苏妙的声音,掌柜的抬头朝她看了过来,就跟见了救星似的,忙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姑娘您可终于来了!这位夫人说是用了咱们店里的美人娇,所以才发了疹子起了浮肿,可这款美人娇您是知道的,用料都是上等讲究的,从去年起就开始出售了,至今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您看……”
“哟?刚刚还说出了事,你们店里绝对负责到底,这会儿你们家主子刚来就改了口,这是想赖账啊?”还不等掌柜说完,那个妇人就尖声打断了他的话,动作粗鲁地一把拉开掌柜,接着双手叉腰,那尖锐刻薄的眼神上上下下地将苏妙打量了一遍,眼里多了几分嫌弃和轻蔑,“想来这位就是这家胭脂铺的东家了?长得倒是标志呢,可我怎么瞧着这年纪竟还没我家闺女大,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在家里绣花,出来抛头露面地经营铺子,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会做的事儿!”
这是骂她不正经,非良家女子呢!
苏妙听着她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脸色终于沉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妇人,一双浸染着潋滟芳华的眸子轻轻地眯了起来,半晌,终于盯得这个妇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这才笑容温雅道:“这位夫人口口声声说是用了我家的胭脂才起了疹子,但毕竟捉贼也要拿赃,口说无凭,不知夫人可否将那盒害了您的胭脂给我瞧瞧?”
苏妙说的在理,围观的人群也纷纷点头,他们是被这个妇人的骂声吸引过来的,见了她脸上的疹子和浮肿,心中不禁也动摇了,对妙妙胭脂铺产生了怀疑,可是从刚刚开始,这个妇人除了一个劲地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和指责胭脂铺卖劣质胭脂害她毁容之外,他们也没有看到任何证据能证明她说的是事实。
毕竟这家妙妙胭脂铺的名声和口碑放在那儿的,东家苏娘子又在这里经营了好些年,早年也曾发生过诬陷和栽赃的事儿,这妇人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他们也拿不准。
见众人纷纷附和,妇人不禁轻蔑一笑。
知道这是在管她要证据呢,不过,真以为她没准备吗?
妇人眼里闪过一抹得意,闻言就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巧的胭脂盒。
这只胭脂盒是玻璃制的,外观设计的十分精致,呈花瓣形,晶莹剔透,里头装上桃粉色的胭脂,赫然就是一朵盛放的樱花。
这个盒子一拿出来,在场的众人不禁眼前一亮,尤其是女性,不论老少,眼睛都挪不开了。
这个朝代还没有玻璃这种东西,像这样晶莹剔透的盒子,不仅新奇,看上去也格外贵重,苏妙用玻璃来制成胭脂盒,虽然并不需要多昂贵的成本,但在这些没有见过玻璃的古人眼中,却实在是造价不菲了,连带着逼格也拔高了好几个台阶。
这些围观的群众,除了少数来店里买胭脂的贵妇小姐,基本都是这附近的普通居民,以他们那微薄的财力,大多是买不起这样昂贵的胭脂的,因此这会儿看到这只樱花形的胭脂盒,眼中都露出惊艳来。
这样设计精美,光是看一眼,就让人爱不释手的胭脂盒,毕竟是价值不菲的,而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这么昂贵的胭脂盒里头,竟会装着能毁人容貌的劣质胭脂。
上官胤见到那个胭脂盒,目光微微一动,他想起了先前在双胞胎房里看到的那盏灯,似乎与这只胭脂盒,是同一材质的?
眸子一眯,上官胤抬手抵了抵唇,似乎陷入了沉思。
那妇人听见周围的抽气声,自然知道这些人心中的想法,不禁冷笑一声,将胭脂盒朝苏妙递了过去:“姑娘可得好好瞧瞧!免得到时候说我冤枉了你们!”
“这是自然,若真是我们店里卖出的劣质胭脂,害得夫人毁了脸,本店绝对负责到底。”苏妙笑容甜美,目光格外温暖地看着面前的妇人,“不过嘛,若是证明了是夫人冤枉本店,恶意栽赃,那么本店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苏妙的声音平缓而悠长,听着无端让人心旷神怡,然而落在那妇人的耳里,却莫名地心颤,她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跳,笑容变得有些牵强,故作镇定道:“若不是被你们店里卖的劣质胭脂害得毁了脸,无缘无故的,我又何故要冤枉你们?”
“这可说不准呢。”苏妙一边低头打开胭脂盒检查胭脂,一边低声笑了笑,“说不定是受人指使,故意来坏我苏妙的名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