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城门大开,最前头的男子穿着一身做工精细的铠甲,身姿挺拔地坐于马上,面容冷峻,气势逼人,冷锐的眸中含着浓浓的杀气。
“娘亲,那就是秦王殿下吗?”苏祈远远地看着,有些不确定地侧头看了娘亲一眼。
苏妙目光放远,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呢。”
苏妙心中的确有些困惑,坐在马上的这个男人看上去刚阳和杀伐之气很重,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长年浸淫在厮杀和血腥之中的杀手,似乎与传言中那个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的病秧子一点不像呀!难不成在军营里待了六年,就让一个人脱胎换骨了?可能吗?
随着男人进城的是一顶罩了竹帘的驾辇,虽然看上去有些简陋,但苏妙却是能辨出这顶驾辇的用料和材质都是顶好的,足可见辇中之人身份的尊贵。
想必这辇中之人才是秦王吧。
果然,骑马立于前头的男子勒住了缰绳,调转马头来到驾辇一侧,俯首对着辇中的人说了些什么,男子点了点头,之后便驾马骑在驾辇一侧。
“那辇中之人才是秦王。”苏妙道,“可惜啊,他连个面都没露呢。”
声音听起来总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两小家伙都有些失落,苏妙也不在刺激他们了,举目忘了过去,只见那一对对排列整齐的士兵目光坚毅,脸上带着一丝威严和自豪,队伍中高高地举着一面帅旗,甲胄铮铮,士气凛然。
够资格与秦王进城的全是精兵,其余的都在城外安营扎寨,苏妙心中暗叹,不愧是经历过生死和杀戮的军队,光是那股子战意和肃杀,就足够叫普通人心惊胆寒的了。
“下官济州知府江雄,恭迎秦王殿下!”另一头江雄早已率了济州一众官员和家眷恭候在一旁,此刻见秦王已进城,忙谄媚地迎了上去行跪拜礼。
“恭迎秦王殿下。”
“都平身吧,无须多礼。”帘中传出男子低淳清润的嗓音,将帘外那些个随父兄同来的芳华少女一阵脸红心悸,其中尤以知府千金江雅兰为最。
江雅兰生的美,又是众少女之中出身最高的,秦王虽然体弱多病,可到底是皇室的皇子,身份尊贵,长相也十分俊美,此次又立了战功,江雅兰想着近水楼台,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才学,必定能取得秦王的怜爱,因此她早已将对方视为了囊中之物。
经过昨日的闹剧,知府夫人刚一回府被江雄罚了禁足,在场的女眷身份都没江雅兰高,她心高气傲,长得美貌,此刻又急于在秦王面前表现,便自恃身份,脆生生地开了口:“殿下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就在敝府下榻,也好让父亲聊表心意。”
江雅兰的话刚一出口,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几个官夫人和小姐们纷纷用帕子掩去了唇间的嗤笑。
这位知府千金,果然与她娘一样没脑子,就算他们心中多少有些攀附之意,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巴结勾引,当秦王殿下是傻子吗?
江雄的脸色也黑了黑,虽然他也有意将秦王请到府中下榻,可这番话并不适合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出口,忙躬身朝驾辇行了一礼,战战兢兢道:“小女无状,还望殿下海涵。”
“无事,这几日=我歇在驿站即可。”帘中男子幽幽道。
见对方还欲开口,彦青适时上前,“王爷身子不大好,需要静养,诸位大人若是无事,就先行离开吧。”
众官员面面相觑,但见谁也没讨着好,彦青态度又强硬,也都歇了心思,纷纷告辞。
“父亲……”
“你给我闭嘴!”江雄瞥了眼女儿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一阵烦躁,“回去闭门思过半个月!”
江雄将秦王殿下拒绝入住知府府邸的过错推到了江雅兰身上,觉得若不是这个蠢女儿表现得太过,吓坏了对方,秦王必然是不会舍知府府,而去住那偏僻又简陋的驿站的。
幸好自己做了两手准备,早已派人将驿站收拾妥当了,不然还真得被这个蠢女儿给害死了!
……
另一边,苏妙看了一出好戏,心情还算不错,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个江雅兰不愧是知府夫人养出来的好女儿,蠢的没边了。
苏妙摆摆手,对着两个小家伙道:“走了走了,没什么好看……”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苏妙突然觉得帘中的男子似乎正在看她,动作微微一顿,目光一转,探究地扫了过去。
那道视线渐渐灼热尖锐起来,苏妙蹙眉,正欲别过脸去,就见一只如玉般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地撩开竹帘,露出了一张瑰丽如画般的面容。
苏妙心头一颤,瞳孔蓦地放大,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喉咙。
卧槽!怎么会是他!还有那要将她撕碎一般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不行!跑!一定要跑!
向来行动高于思维的苏妙当即朝双胞胎喝到:“快跑!”然后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双胞胎相视一眼,虽然对娘亲莫名的焦躁很不解,但娘亲是不会害他们的,当即选择相信了娘亲的话,脚下施展轻功,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因为跑得太急,而一屁股跌在地上的苏妙:“……”养儿子果然不靠谱啊!关键时刻掉链子!逃命也不要忘记带上老娘啊喂!
……
驾辇之中的上官胤目光灼热地盯着不远处树上的女人,内心叫嚣着“捉住她捉住她撕碎她撕碎她”,看着对方一瞬间跟中了邪似的掉头就跑,结果还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上官胤脸上的吃人似的表情顿时卡壳扭曲了。
眼见那女人手脚麻溜地爬了起来撒腿就跑,上官胤抽了抽嘴角,神色一收,下意识地一个纵身飞起追了上去。
该死的女人!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身后传来彦青困惑不解的声音:“王爷?”
“本王去去就回。”
“……”王爷这是去捉奸么?这么急吼吼的,表情还这么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