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碗筷统统清洗完毕,主仆三人便出门往驿站的方向赶去,中途苏妙问起了上官胤昨夜与儿子交谈的内容来。
“我还以为你对事情的经过并不感兴趣呢。”上官胤轻笑,直到现在才向他询问起儿子的事,也不知是她真的对儿子不甚关心呢还是心太宽。
苏妙看出了他眼底的戏谑,不以为意道:“儿子是我生的,他们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
说着,她睨了上官胤一眼,挑眉道:“再说了,堂堂秦王殿下,你不要告诉我这么一件小事都解决不了?”
虽然知道这女人在用激将法,但上官胤心里还是忍不住染上了几分喜悦。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苏妙这个女人对自己,还是有几分信任和认可的。
上官胤扬了扬眉梢,将昨夜双胞胎对他的那番说辞重复了一遍,说给苏妙听,末了,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这小子小小年纪,行事却这般老练果断,坑起人来更是毫不手软,这也是你教的?”
他眼底的不怀好意太过明显,苏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捏着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哼道:“殿下想多了,本姑娘行事向来简单粗暴,哪里来那么多弯弯道道的?苏彧这小子那是天生的,也不知道遗传了谁,一肚子坏水呢。”
听着苏妙的指桑骂槐,上官胤非但没生气,反而愉悦地朗声笑起来:“嗯,不愧是本王的儿子。”
苏妙→_→:也是不要脸呢。
跟在两人身后,默默听了一路八卦的彦青头垂的低低的,对两位小主子心生赞叹的同时,不禁对自家王爷的无耻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两人就这样不痛不痒地说这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驿站门口。
“小姐,我们到了。”
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声,苏妙下意识地目光一移,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门口那辆看上去十分精贵的那车上。
只见车帘子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撩开,紧接着,一个穿着束腰广绣鹅黄罗裙的曼妙身影,缓缓地从马车中款款走了下来。
苏妙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不禁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这不是那位自命清高的知府千金江雅兰江大小姐嘛?她怎么也来了?
狗咬狗,一嘴毛,这下可有意思了。
想象着一会儿将要发生的热闹场景,苏妙笑得不怀好意。
另一边,江雅兰在紫菱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站稳之后,正准备抬步往驿站大门走去,余光却是瞧见了同样站在门口的上官胤三人。
不过此时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上官胤吸引了,完全忽略了他身边的苏妙和彦青。
江雅兰盯着上官胤的侧脸瞧了好半晌,总算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人,一双如水般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看着上官胤的眼神,堪称炙热了。
她下意识地低头理了理微微凌乱的裙衫,稳了稳头上的珠钗,确认了自己仪容端正之后,就快步朝上官胤走了过来,盈盈一福身,声音如莺娇啼道:“小女江氏雅兰,见过秦王殿下。”
上官胤看着面前面色含春、眼带娇羞地给自己行礼的女人,眉心轻轻地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想起这人的身份,他身后的彦青十分尽职地上前半步在他耳边低语:“王爷,这是济州知府江雄的嫡女江雅兰,那日进城时,在城门口见过。”
上官胤这才恍然,面上却是不显,朝江雅兰抬了抬手:“免礼。”
“谢王爷。”得了上官胤的吩咐,江雅兰这才直起身,悄悄地抬头瞄了上官胤一眼,笑容娇羞道,“小女贸然拜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殿下……”
话刚刚说一半,江雅兰的脸色突然一变,目露诧异地看向上官胤身边的苏妙,惊得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和殿下在一起!
这话刚一出口,江雅兰不禁心头一颤!
好在她还理智尚存,没有将后半句话问出口,这会只是略有些忐忑地看了眼上官胤,一双柳眉深深地皱了起来,手中的帕子也捏得紧紧的,心里的疑问却是炸开了。
苏妙这个贱人怎么会和秦王殿下在一起?难道是因为她那对双生儿的事?
是了!想来是因为秦王殿下插手了此事,这个贱女人为儿子鸣不平,告状来了!
想到这里,自以为摸清了真相的江雅兰眉心微微松开,心中冷笑起来。
就凭她一个生过孩子的寡妇,真以为自己魅力无边,能勾得秦王殿下跟她那个好色成性的亲爹一般,为她神魂颠倒不成?简直可笑!
像秦王殿下这般玉树兰芝宛若谪仙的男子,岂是她这等残花败柳能够染指亵渎的?
江雅兰看着面前那一对并肩站在一起,容貌昳丽的绝色男女,恨恨地咬了咬牙。
哪怕她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苏妙长得确实很美,哪怕同俊美无俦得宛若仙人般的秦王殿下站在一起,也丝毫掩盖不住她的光华和锋芒。
此刻江雅兰心里,简直嫉妒得发狂!
这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贱人!秦王殿下堂堂一国王爷,见过的美人还少吗?真以为他会那么容易被她所蛊惑吗?
江雅兰心中不屑,看向苏妙的眼神多了一丝鄙夷。
上官胤察觉到了她眼里对苏妙的敌意和不善,眉头皱了起来,眸光也冷了下来,转头状似不经意地问苏妙:“你认识她?”
上官胤这话一出,江雅兰愣了一下,苏妙却好似压根儿没有察觉到江雅兰对她所散发出来的敌意,吟吟笑了起来:“自然是认识的,昨日才见过呢。”
“哦?见过?”上官胤饶有兴趣地挑眉,因着江雄那个色=欲熏心的混账的关系,想来江大小姐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吧?
苏妙似笑非笑地看了江雅兰一眼:“是呢。”
江雅兰被苏妙诡异的笑容看得心里发慌,心中咯噔一下,顿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来,正欲开口阻拦,就见上官胤一道厉眸扫了过来,将她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