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两个孩子又开学了,需要一大笔的学费、杂费,对富叔来说,还真有点喘不过气。他们一家移居澳门只有几年,夫妇一起在制衣厂上班,每人日薪不足百元,在澳门需要属于低收入阶层。不过,富叔的孩子聪明,懂事,他昨天还带他们到莲峰庙玩,并在林则徐的塑像前,向孩子们讲述当年民族英雄禁烟的故事。
此时的富叔拉着小车子,过境到拱北买菜,工厂提前放假了,工人没有收到往年分发的春节礼物,他有一年不如一年之感,同工业大厦的两间工厂的所有工人被资方遣散,取而代之的是外地劳工。富叔任职的工厂迟早也会是相同的命运,这里扭食越来越难。猪年来临,有人猪笼入水,而已届不惑之年的富叔却感到年关难过。
拉着装满瓜菜的小车子走在出境前的广场上,有人在富叔背后用粤语说:“带唔带嘢?”(带不带货?)
“赚10元都好。”富叔心里想,他平时也帮一些菜贩子带蔬菜过境。
富叔回头,见到的不是普通的菜贩子,一名穿着短皮革外套的中年男子,从上衣口袋取出一扎黄色钞票:“这里有5万港元,全部畀你!”他冷冷的眼神让富叔不寒而栗。他迅速地将钞票塞回口袋后,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塑料袋包着的方形物品,“帮我带这包毒品出境!”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裸裸地说明。一股犯罪的却带着超强诱力的空气将富叔包围,越围越紧,富叔数年的积蓄还没有这包东西代价的一半!
“毒品?不带!”只是数秒,富叔冲出被超强诱惑力包围的空间,加快脚步离开那可怕的中年男子,拖着小车向边检大厅跑去。他不解原来躲在澳门各角落的“道友”最近集体出现在拱北街头的广场,有时一排在打瞌睡、流口水,无人问津。而带毒品出境如同水客带香烟、洋酒、蔬菜一般。过了拱北海关,富叔的心还在“咚咚”地跳个不停,毒品在全世界泛滥成灾,而富叔是第一次见到。每天进出两地的同胞数以万计,会不会有其他类似自己的落魄者,被诱力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