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看到了曲歌身旁的岳乘风。
一个未来的一国之君,和一个布衣男子并排走在一起,此情此景不由令在场的其他人惊诧莫名,不认识岳乘风的人纷纷猜测他的身份,而认识岳乘风的人便更加明白了他的在曲歌心中的地位。
曲歌在主位落座后,岳乘风却站在他身边,如寒星般的眸子扫了一下全场,最后落在邬傲南身上。
邬傲南端起桌前的一杯酒,轻抿了一口,目光如剑,在空中与岳乘风的相遇。
顿时,一股无形的杀气从两人身上迸射而出,寒冷锐利,令人心怯。
周围几个没有武功的大臣突然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向他们排山倒海而来,他们感到胸口窒闷,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曲歌目光扫过面色如土的几个大臣,嘴角微微一翘,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感谢东旭国及南椰国两位国主远道而来看望本殿,本殿趁此中秋佳节之际,尽一份地主之谊,宴请两位国主。还望两位国主能开怀畅饮手中佳酿,不辜负这良辰美景,请……”
说罢,率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邬傲南目光微闪,端起酒杯,却停在嘴边。
容寄波压低声音,问身边的陆鸣霄:“曲歌精于使毒,依你看来,这酒没有问题吧?”
陆鸣霄眯起了细长的眼睛,轻声答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你这是什么回答?”容寄波怫然不悦。
陆鸣霄说道:“陛下,作为未来的一国之君,他应会顾及本国利益,断不会公然在宴会上向其他两国国主下毒。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为爱疯狂的男子,就很难说了。”
“什么意思?”
“陛下应该心里清楚。姬无心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她到底是被何人所劫呢?”陆鸣霄看向容寄波,眸底隐有精芒闪烁。
容寄波忽然间有些恼怒:“朕怎么会知道?”
陆鸣霄不理会容寄波的恼怒,说道:“依臣看来,此酒陛下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为何?”容寄波语气不善。
“不喝,证明陛下心中有愧。喝,才能证明陛下心中坦荡。而臣也相信,曲歌殿下也绝不会伤及无辜。”
一番话说得容寄波哑口无言。
两人说话间,那边曲歌注视着端着酒杯却不将酒送入喉中邬傲南,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怎么,东旭国国主可是看不起本殿为此次宴会特别准备的十年桂花陈酿?众所周知,我们北凌国的雪莲花茗天下闻名,却不知其实桂花陈酿比之雪莲花茗,实是有过而无不及。”
邬傲南冷傲的眼睛看向曲歌,眸光一闪,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咚”地将酒杯放下,对曲歌说道:“素闻北凌国曲歌皇子精通音律,后又听说殿下在神医谷两年,习得许多用毒使毒的本领,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他此言一出,众皆惊讶。而他身边的邬正邬邪两人已是勃然变色,邬正“刷”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而邬邪挺身朝邬傲南身前一站,怒声喝问:“你在我们陛下酒中下毒?”
曲歌不动声色,微笑着问道:“你说本殿下毒,有何凭证?你们国主是何等样人,难道他明知本殿下毒,还会将酒一饮而尽吗?”
邬邪面色微怔。
“啪—啪—啪……”邬傲南鼓掌,满脸敬佩之色,“曲歌殿下使毒的本领可真是出神入化,令人防不胜防啊。可惜,你遇到的是我,而我,恰恰是最不怕毒的那一个!”
曲歌沉默地看着他。
邬傲南见众人惊疑不定的表情,继续解释道:“曲歌殿下确实没有下酒中下毒,不过,他却在这满园的桂花里却做了手脚。”
岳乘风一听,将头凑向曲歌,嘴巴贴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问道:“你真在桂花里做了手脚?”
曲歌没有回答他,反而象邬傲南一样拍了拍手掌,坦然答道:“邬国主果然非一般人。不错,本殿确实在桂花里加了点东西,不过,这东西,对普通人并没有害处,不但没有害处,反而能舒缓情绪,令人心情愉悦。”
邬正闻言,暗暗将体内的内力运行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放下心来。
邬傲南却脸色越发冷凝,丝毫不见轻松。
容寄波虽然平时有些粗心,但此刻也看出邬傲南的不对劲,悄悄地对陆鸣霄说道:“那个邬傲南好象不对劲。”
陆鸣霄忽然放松下来,对容寄波说道:“看来,姬无心一定是被他劫走的。”
“你怎么知道?”容寄波吃惊地看着他。
“曲歌不是笨蛋,再加上一个岳乘风,他们一定已经掌握了邬傲南劫走姬无心的证据。所以,这场鸿门宴,他们是针对邬傲南而设。”
“这个邬傲南,太过份了!”容寄波想起姬无心就象到嘴的肉,转眼间居然给邬傲南抢了去,不禁又怒又嫉,可是一腔怒火却在此刻又无法发泄出来,憋得他脖间青筋直暴。
“只是不知曲歌殿下是怎样令他中毒的。”对这一点,陆鸣霄也是满心好奇。
很快谜底就出来了。揭露谜底的,正是曲歌本人。
“邬傲南,你以为你身怀绝世武功,就不会轻易中招吗?呵呵,虽然普通的毒对你毫无影响,但是,别忘了,我可是在神医谷待了两年。”曲歌微笑道,“你身怀冰炎神功,体内一阴一阳两种内力,这两种内力平时被你很好地调好在一起,潜伏在体内,彼此相安无事。但是,如果有特定的药物激发,这两股内力就会在你体内交缠激战,并且能量比平时强大数倍。这时,以你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再将这两股巨大的能量调和平衡的。邬傲南,你现在是不是感到体内经脉紊乱,五脏六腑犹如火烧啊?”
邬正和邬邪大吃一惊,仔细看向邬傲南,果见他平静的神色下,是隐藏不住的苍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