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容寄波猛地站起来,焦躁地在房中踱步。
蒋嬷嬷悄悄地斜睨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一声,嘴里却清晰地继续说道:“所以,殿下想想,你夺取帝位,不是害你父皇,而恰恰相反,是为你父皇着想,为容家的天下着想。如果皇上不那么宠爱姬无心,殿下也不需如此,不是吗?谋大事者,必不拘小节。殿下,你不能再犹豫不决,心意不坚了。再这样下去,奴婢只怕这先机都要被姬无心占去了。殿下,你说呢?”
“这事……这事不能操之过急,你容本殿再想想。”容寄波停下在寝宫里踱着的脚步,眼底仍是迟疑不定。
蒋嬷嬷见自己费尽唇舌也无法令容寄波听从自己的劝诱,不禁气恼非常。然而多年的历练,使她练就了一副深沉的性子,使她轻易地隐藏起自己内心的焦灼和恼恨,表露出一副从容的模样。她笑了笑,说道:“好,殿下就多想想,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将来也不会后悔。只不过,想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只怕失了先机,殿下将来会更后悔。”
太傅府中,丫鬟仆役们象往常一样井然有序地做着份内的工作,但是,总管老王知道,自从前两天,那个身着红衣的绝色少年护送着受伤的太傅一起回府后,太傅府里的气氛已悄然发生着变化。
府里的女人们,从烧火的粗使丫头至房内贴身侍侯主人的侍女,从已人老珠黄的大婶到还青春靓丽的少女,都更加注重自己的穿着打扮,每天花在梳妆打扮上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的趋势。想想,谁想在一个绝色的男子面前显露出自己丑陋的一面?那只会让这些本就自惭形秽的女子们感觉更加无地自容。
不仅是女子,就连男子们,也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外在形象。唉,没办法,在一个妖精似的男子面前,连男人都不由被吸引,哪还有抗拒的力量?
“看来,在我府中,你很受大家欢迎啊。”房内,姬无心喝完一口浓浓的汤药,皱着眉苦着脸还不忘取笑曲歌。
“我看你是在报复我。”曲歌宠溺地看着她,接过她手中的空碗,笑道,“你是不是怪我没在药中放糖?唉,俗话说,良药苦口。这药汁中若被放了糖,那药效可是要大大减弱的,对你不好。”
“我才没那么小器呢。”姬无心笑道,“人人都说,红颜祸水,我看,男人也能成祸水。”
“你说我是祸水?”曲歌向姬无心眨了眨桃花眼,频频向她放电,可惜眼前的女人神经不是一般的大条,根本就接收不到他的电波。
“难道不是?”姬无心取笑道,“你看你,多有作祸水的本钱啊。长着张倾城倾国的脸不说,还浑身透着股魅惑妖邪的气质,说你是祸水,还真抬举你。你啊,整一个祸害人间的妖精,会迷惑人的心神,让人对你神魂颠倒。”
“那你呢?你有没有被我迷惑?”忽然,曲歌向姬无心俯下身来,他乌黑如丝绸般的头发从肩头滑落下来,披散到姬无心的胸前,和她的青丝缠绕在一起。红艳的唇紧贴着她的脸颊,温热的鼻息萦绕在她的鼻翼两端,好似梅花般的冷香从皮肤的毛孔渗透入自己的身体。曲歌身上的味道好似一道惑人的迷咒一般,令她神志感到一阵恍惚。
“说,你有没有为我神魂颠倒呢?”仿佛情人般呢喃的话语落在耳畔,敲在心头,引起姬无心心脏的一阵剧烈跳动。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耳垂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顿时令她清醒过来。
该死,这个妖精,居然在舔咬着她的耳垂!
“你离我远点!”她怒喝一声,双手一推,将曲歌的身体推离了自己。
“心儿!”曲歌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措,一双受伤的眸子紧紧地绞着在她的身上。
“要说话聊天,就好好说,干嘛要离得这么近?”姬无心目光躲闪着他,强忍着内心的混乱思绪和窘迫。
“心儿,为什么?”曲歌忽然一把将她的手紧紧抓住,双眼直视着她的眼睛,焦灼而激动地低喊起来,“无心,无心,难道你真的没有心吗?我早说过,我会为你负责,你难道不明白?心儿,我……”
“负什么责?”姬无心转过头,不愿接触到他那双充满渴求的眸子。
“你是女孩。那两年在岐黄村,为了控制住你体内的囚心,你早就对我……心儿,我们都那么亲密了,你怎能不嫁我?我不相信你不懂。一个女孩子的清白何等珍贵,难道你真的不在乎?心儿,我是真心的,真心想娶你,想……”
“够了,别说了!”姬无心打断他的话,说道,“那时,我只是个小女孩,什么清白什么名誉,都无从谈起吧?就算是在你面前脱光了衣服,那又怎样?我那时……那时还没发育呢。我不需要你负责,更不会嫁给你!曲歌,我是和你很亲近,因为在我心中,你就象我的亲人一样。我信任你,甚至有的地方非常依赖你。但是,这不表示,我就想嫁给你啊。”
“心儿,难道你心里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曲歌伤心地看着她,问道,“难道你想女扮男装过一辈子?心儿,你就算不想嫁给我,那你也得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吧?”
“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
“怎么会早?你快十五了吧?在我们北凌,女孩十五就可嫁人了。心儿,我是真心想娶你的。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曲歌激动地抓着她的手,满眼期待地对她说,“我一定会疼你爱你,好好照顾你一生,让你不受任何委屈。”
“曲歌,我要对你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不会嫁给你。”姬无心恼了,用力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
“为什么?”
“因为我对你,没有爱情。”姬无心叹了口气,凤眼忧伤地看着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