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喜气盈盈,大家都在为后日的琼林宴做着准备。这一回的琼林宴可不只是琼林宴这么简单,而是要为适龄的宗室之女选婿,因此准备的要更加精心才行。
皇后亲自张罗琼林宴,皇子公主们自然也要跟前跟后的表示孝心,太子水沏一边忙着一边笑道:“母后,您猜今科状元是谁家之人?”
皇后轻打了太子一下笑骂道:“你素知母后从来不问这些事情,还拿这事来说,真真该打。”
水沏忙讨饶道:“母后饶命,儿臣不卖关子了,今科的状元是小师妹的义兄,林先生的义子。”
皇后听了睁大眼睛道:“真的么?玉儿还有个哥哥,这可太好了!沏儿,怎么不早告诉母后?”
水沏忙道:“儿臣也是才知道的,之前卷子一直是封着的,林成怕是同先生一般的性子,一身的傲骨,断断不会跑来走门路的,因此没人知道他同林家的关系,儿臣还是听父皇自言自语,才知道了这个消息。”
皇后嗔道:“你父皇也不来告诉我一声,总是你林先生和敏姨的孩子,很应该多照顾些才是。”
水沏忙道:“父皇也是这么说的,若非是取中了他做状元,父皇查了他的名籍,否则父皇也不能知道他和林家的渊源。”
皇后点头道:“果然是个有志气的孩子!真想早些见见他。”
水沏凑近皇后,低声求道:“母后,儿臣想出宫去看看这新科状元,您就答应了吧!”水沏因为那一日唐突了黛玉,被罚不许出宫,因此才低声求起情来。
皇后算算水沏被罚了十几日,每天被拘在御书房,确也怪可怜的,便笑道:“罢了,就饶你一回,你想去便去吧,可有一条,天黑之前必须回来,不许在外面吃酒。”
水沏如逢大赦,欢喜的扑嗵跪倒磕头谢恩,然后撒开脚丫子便往外跑,真如一阵风刮过似的,等见到他的人行完礼,便已经看不到太子的身影了。皇后哪里知道水沏的小心思,他人虽然出不了宫,可那些耳神心意哪一日不偷偷报信的,今天一早他便知道黛玉离开贾府去了新科状元林成的府上,所以才会有刚才那么一出。
水沏飞也似的赶到了林府,那知刚到门口便看到北静王世子水溶一身便服,扮作寻常士子模样,刚刚向门上投了拜贴。
水沏冲上前叫道:“你怎么来了?”
水溶看到水沏不禁一楞,既而黑着脸问道:“你又偷跑了出来,难道不怕二罪归一,加倍受罚?”
水沏得意笑道:“我可不是偷跑出来的,我是奉了娘亲之意,特来拜望新科状元!”
看着水沏得意的笑容,水溶别扭的说了一句:“虚伪,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的?”
水沏一丝都不让,张口便道:“你当我就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
水溶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我是来拜望新科状元的,同时也是来给小师妹送东西的。”
水沏被水溶噎的一滞,气道:“我也是来送东西的。”
水溶瞪起眼道:“你都这么大了还跟人学话,羞也不羞!”
水沏毫不客气的叫道:“小子,别忘了你得叫我堂兄!”
这两人越说火气越大,这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林府门子也算是见识不浅的,可是看到两个贵气十足的少年公子堵着自己家大门吵起来,这绝对是头一回。门子忙劝道:“二位爷,都消消气,不瞒二位爷,今儿是我们府上大喜的日子,您二位这样……”
水沏瞪了水溶一眼,对门子说道:“你去告诉林成,就是水沏来访,让他快出来。”水沏久居上位,使唤人习惯了,因此也没觉得自己的言行有何不妥。可是水溶便不同,他比水沏有礼貌的多,向门子笑道:“去回禀你家主人,只说故人水溶来访,他便知我是谁了。”
门子显然对水溶的印象更好,向水溶欠腰笑道:“水爷稍候,小人这便去回禀。”
水溶得意的向水沏一挑眉,气得水沏直瞪眼睛。
林成听了门子的回禀,又细问了一回水沏的形容,忙找到林义说道:“二叔,太子殿下和北静王世子微服来访。”
林义奇道:“北静王府与我们林家有旧,来道喜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太子与我们素昧平生,怎么也来了?”
林成也想不通其中的关节,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他们都是微服前来,我们也不好大礼相迎,只得请二叔同侄儿接出去,进了门再说吧。”
林义点头道:“是这话,慧云,你快把花厅收拾出来,太子微服而来,定然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慧云忙带人收拾,林义林成便接出门去。
水沏水溶两人一见到林成,齐齐抱拳笑道:“恭贺林兄蟾宫折桂!”
林成可不敢受太子的礼,忙让到一旁深还一礼道:“多谢两位公子,公子里面请。”
幸好林府的邻居都是些平民百姓,也没谁认得太子殿下北静王世子,因此水沏水溶大大方方的进了林府。将他们两人迎到花厅后林成欲上前行大礼,却被水沏水溶抢先一步拦住了。两人直道是微服前来,不需以国礼相见。水沏是个急性子,说不上两句话他便直接问道:“听说玉儿小师妹在府上,何不请来一起叙谈叙谈?”
水沏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林成林义面色一暗,两人同时沉下脸来。林义不落痕迹的将林成挡在身后,上前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们姑娘近日身子不适,正在内院休息,太子殿下千金贵体,倘是冲撞着,便是我们的死罪了。”
水溶看出林成林义对太子之主的烦感,忙打圆场道:“太子与在下都师从于林先生,先生故去,我们做师兄的很应该多关照小师妹才是,自宫宴后一别多日未见小师妹,我们心里很是惦记,并没有别的意思。”
水沏醒过神来,知道自己唐突了,忙笑道:“对,小王就是此意,怎么小师妹身上竟不舒服么,可请了太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