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泠喉头嘶嘶作响,他一把抓住脖颈上的拂尘丝,如雪的拂尘立时变得漆黑如墨,只听嘣嘣几声,所有的拂尘丝尽数断开,就在水泠要跃起来的时候,一团白色影子冲过来,直直的钉在水泠的额头上,水泠怪叫一声,也不顾强敌环伺,只伸出双手去抓那团白色的东西,可是那东西紧紧粘在水泠的额上,水泠根本抓不下来。水溶兴奋的叫道:“小蟾,好样的!”这团白色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水溶在宫门处交给林成的寒玉蟾。
水泠怪叫连连,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只见他漆黑的身子正在慢慢变淡,而趴在水泠额头的寒玉蟾身形越来越大,已经由最初的拳头大小变成脸盆大小,将水泠的五官盖的严严实实,原本白玉一般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黑。水泠怪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当最后一丝黑气从水泠身上褪去,寒玉蟾跳了下来,伏在地上咕咕叫了几声,就缩回原来的大小,颜色也变回原本的洁白。寒玉蟾这才跳到水溶的肩上,在水溶的脸上蹭了几下,好似小孩子撒娇一般。
水沏看到水泠倒在地上面色死白,心口不住的流血,看向皇上,皇上点点头道:“小路子,废了他的武功,关入地牢,听候朕的发落。”冯路二人将水泠押入地牢,用铁勾铁链穿了水泠的琵琶骨,锁住他的双手双脚,水泠就这样被禁锢着,连动一动都办不到,就算他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咬牙忍下去。
乾清宫已经不能住了,众人移至连乾清宫不远的延年殿,等到大家都收拾妥当,天色已经大亮了。因皇帝离京,便免了朝臣的大朝会,可是内城外一圈大火惊醒了文武百官,又有王子腾派兵将各府派出打探消息的家丁拦了回去,因此这一夜文武百官有气愤难平的,有惴惴不安的,有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的,总之这一夜,京城无人入睡。天亮之后王子腾奉命撤兵,并通告各府大人,皇上已经回京,一众文臣武将忙穿起朝服来到金殿外,等候皇上召见。
一乘软轿从远处抬来,众臣大惊,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公然在金殿前乘轿。等到轿子行到近前,众臣一见慌忙纳头便拜,那轿前引路的太子水沏和永宁王水溶,软轿上半坐着的盛传已经死去的北静王爷。
司仪太监将各府王爷文武百官引到金殿上,皇上升座,先免了北静王的跪拜之礼,才受了文武百官的三跪九叩。礼毕,皇上沉声道:“逆贼丹顿勾结水泠谋害北王,谋夺朕之江山,幸得祖宗护佑,王兄平安无事,逆贼尽数被擒。”众文武百官忙高呼:“万岁英明神武,天佑我皇!天佑北王千岁!”
“路安,宣旨。”皇后抬手往下一压,沉声说道。
小路子往前一步,展开圣旨宣读起来,站在阶下的礼部尚书沈大人听到水泠谋逆,十恶不赦,合府连同共谋之人尽数抄斩,不由眼前一黑脚下一软,便倒在了地上。皇上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来人,将沈中打入天牢,着刑部议罪。”
站在靠前些的东平王司马长冷汗直冒,他抢步出班扑通跪倒,连声道:“臣有罪,臣请皇上削去臣的王爵,臣……”皇上淡淡道:“司马长平身,与逆贼勾结之事非你所为,与逆贼勾结的只是你妻,此事朕已尽知,不过你到底有治家不严之过,即刻削去王爵,你之诸子降一等使用,将你父子发往军前效力,以观后效”司马长听到儿子们只是降级并未被免职,心中对皇上千恩万谢,连连叩头道:“罪臣谢主隆恩!”至于他的妻子会是个什么下场,司马长已经不关心了,东平王妃不听他的劝阻才有今日之祸,怨不得别人。
小路子宣完圣旨,所有与水泠有联系的官员都被打入天牢,就连那些隐藏极深的官员也被皇上一一点了出来,不枉不纵,没有一个大臣喊屈叫冤,也没有一个与水泠勾结而没有被点出来的,众朝臣个个心惊,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水泠谋反之事根本就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天子心机深不可测,众臣从此对皇上越发敬畏,再不敢有一丝异心。
罚过之后便赏了,北静王加封护国王,食双王俸,水溶晋封永宁亲王,王子腾升任兵部尚书兼太子少保,而黛玉水沏是封无可封,若再进一步,只能是水沏继位黛玉为后了,只不过现在水沏说什么也不肯继位,而让黛玉做水沏的太子妃,这事儿也不能紧着去提,因此对于他们两人的封赏只能暂时放一放了。
退朝之后,皇上将北静王请到御书房,水沏水溶两人原要跟着,却被皇上撵了出去,水沏只得与水溶一起先去给皇后请安了。因乾清宫还在清理之中,坤宁宫还没建好,皇后便搬去黛玉的栖梧居,黛玉也因为身子还虚着,被皇后留在宫中休养。水沏水溶还没进栖梧居,水清便从里面飞了出来,还和从前一样,咻的跳到水沏身上,搂着水沏的颈子亲热的叫道:“太子哥哥,清儿可想你了!”
水溶就手弹了水清的脑门一下,笑问道:“难道就不想我?”
水清甜甜笑道:“堂哥,刚才还听玉儿姐姐说你救王伯的事情,你好厉害呀!”水溶听到这话,如同吃了蜜一般,直甜到心里头,摸摸水清的头笑道:“真的么?”
水清很认真的用力点头,水溶开心的笑了,二话不说解下腰间短刀递与水清,笑着说道:“清儿,你一直喜欢这把刀,堂哥送给你!”
水清喜的抓着刀从水沏身上滑下来,正正经经的谢过水溶,那把腰刀水清眼馋好久了,水溶笑着拍拍水清的头,水清低下头,脸上掠过一丝小狐狸般的笑容,他就知道这招好用,水清悄悄的打量着水溶,心中盘算着下回要点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