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水清坐在院中的华盖之下,周围全部是皇后和水清的亲信之人,看到玄衣武士出来,水清板着小脸沉声问道:“因何退出?”
玄衣武士跪下道:“叛贼身缠无数毒蛇,请娘娘和王爷暂避。”
听到有毒蛇,皇后心里一惊,旋即冷静的说道:“来人,传本宫旨意,速取驱蛇药封锁寝殿,若叛贼硬闯突出,就地格杀。”
立刻有人去传令,水清忽然皱起眉头,双手捂着耳朵,看上去很痛苦,皇后忙蹲下来抚着水清的双眉柔声问道:“清儿,你怎么了?”
水清费力的说道:“母后,寝殿里传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好生刺耳。”
皇后细细一听,却什么都听不到。可是水清的神情越来越痛苦,皇后忙将帕子撕作两半塞入水清的耳中,这才缓解了水清耳神经被刺激的痛苦。就在水清眉头略舒的时候,一条蛇攀过宫门,悄无声息的滑到地上,飞一般直冲向水清,一个玄衣武士眼尖手快,飞掠上前,单手死死攥住那条蛇的七寸,生将一条毒蛇活活掐死。皇后紧紧抱住水清,一颗心狂跳不止,手里却仍拍着水清的背,颤声安抚道:“清儿别怕!”水清抱着皇后的腰,抬起头强自镇静的说道:“母后,儿臣不怕,儿臣保护您。”
从寝殿里传出越来越尖锐的啸声,声音越来越大,不止是皇后,就连其他宫室里的妃嫔也被扰的无法忍受,整个后宫里乱了起来。而蜇伏在京城地下的各种毒物纷纷蠢蠢欲动,破土而出,向着皇宫的方向爬去。王子腾亲自守在内城,看到各种毒物涌来,他忙下令放火,在早就挖好的防火沟外堆满了柴火,烈火挡住这些毒物前进的路,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只见内城被一圈烈火围了起来,王子腾看着源源不断的毒物,心中大骇,若非林成事先提醒于他,让他带人连夜挖起防火沟,只怕他和手下所有的军士都会死于毒物口中。
林成原本在家中养伤,可是他听到下人来报,说是院中不时有毒物破土而出,林成大惊,命家人杀尽院中毒物,他自己则带着家中所有的解毒丹药往宫里赶去。
乾清宫寝殿里的尖啸声越来越高,京城里的毒物也越发汹涌,自皇后以下,所有的人都得将自己的耳朵堵起来,才能稍稍抵抗这啸声带来的冲击,水清却忽然将自己耳中的帕子扯下,运起内息长啸起来,清亮的童音直冲云霄,与水泠的啸声缠在一起,成功的延缓了所有毒物的行进速度,在内城墙外,好些被烈火所阻的毒物开始有了后退的迹象。
水清到底还小,只长啸了一注香的时间,便有些支撑不住,唇角裂开滴下鲜血,皇后心疼的低声道:“清儿,快停下吧,你撑不住的!”
水清摇了摇头,仍然坚持着,所有的玄衣武士都站到水清身边,一同长啸起来,可是每个人的啸声都不一样,反而不如水清一人长啸时压制水泠有效,却是帮了倒忙,水清抬手一压,喝道:“都住口!”
众玄衣武士也发现不对劲,忙收声停了下来,只水清和水泠两人的啸声缠斗着,皇后看到水清的鼻子也开始流血,含泪颤声道:“清儿,快停下来!”水清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是长啸不止。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停下来了,只要他一停,便会首当其冲的被水泠的啸声震断心脉,必死无疑。
就在这僵持的时候,一声绵长高亢的长啸从宫外传来,水清只觉得浑身一轻精神为之一振,眼中流露出一丝喜色。啸声由远而近,只见一道银白色的身影从半空掠来,皇后抬头一看,惊喜的叫道:“沏儿……”
来人正是水沏,他向皇后笑笑,掠到水清身边,抄手将水清抱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水清的肩膀,一道浑厚的内息从肩井透入水清的身子,水沏低头看着水清笑笑,掩住水清的口,仰头长啸,将水泠的啸声完全压住,而那些毒物接收不到水泠的命令,又见火光在前,纷纷往后退去,守在城门口的王子腾只觉得脚下一软,心里一阵后怕,险些从马上摔下去。刚才他也看到水沏的身影掠过,都道是富贵险中求,这一回,他的宝真的押对了。
寝殿里的水泠听到那中气十实的啸声,心知来了厉害的对手,他盘腿而坐,结成五心向天之势,一股仿若有形的气场从他的身上散开,盘在他身上的毒蛇一条条爬到水泠的掌心,将所有的毒液吐到他的手掌中,那些毒液很快便渗入水泠的手掌,随着越来越多的毒液渗入,水泠更个人开始变得黝黑,他的皮肤透着诡异的黑亮之色,而瞳仁却越来越白,当水泠站起来的时候,他的样子变得极为恐怖,两只眼睛就象两只白果,没有一丝黑色,皮肤却是蓝黑色的,鼻子里喷出的气息都泛着腥臭之气,水泠边啸边站了起来,他随手抓过身边的蛇,破开蛇腹取出蛇胆吞下,且啸且服蛇胆,不大一会儿,寝殿内已经是满地蛇尸,水泠的身子暴涨,一会儿工夫便高达八尺,看着好生骇人!
院中的水沏也觉得压力很大,水泠的啸声的确弱了一会儿,可是他始终没法彻底压住,也只是打个平手,后来水泠的啸声复又尖锐起来,水沏隐有压不住之势,为了至亲至爱,为了这一城百姓,水沏仍然苦苦的坚持着。
一辆马车数匹骏马急驰在外城的街道上,偶尔能听到车中传出几句话,“玉儿别害怕”“水伯伯,玉儿不怕,不过您可要答应玉儿,回头您就在车里坐着,不许下车”“呵呵,这个玉儿,每日这也管那也管的,水伯伯可是一点儿自由都没有喽”“王爷,玉儿说的对,您的身子要好好调养,可是不能大意的”……
很快到了内城城门口,当先一骑停了下来,大喝道:“皇上回宫,速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