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摇头说道:“老汗王年事已高,这些事情就让儿孙辈去做吧。老汗王一路辛苦,很应该好好歇歇,和朕叙叙旧。”
查仁汗王微笑道:“那就多谢皇帝陛下的夸赞,皇帝陛下,下臣虽然年纪大了,不过还拉得开硬弓猎得了猛虎,只要皇帝陛下下令,查仁一定誓死效力。”
皇上走下来握着查仁汗王的手笑道:“说得好,汗王风采不减当年,若有借重汗王之处,朕一定不会客气。不过对了,朕还要好好谢谢老汗王的赠刀之情,如今那柄弯刀被朕的六皇子要了去,他极是喜爱,就连睡觉都拿着不放手,每日拿着练刀法,若是老汗王得空,何不去京城瞧瞧。”
听了这话,查仁汗王和皇上相视而笑,原来四十年前查仁汗王曾经到过京城,皇上当时还是个小皇子,他曾在校场上见识过查仁汗王的勇武,当时的查仁汗王还送给他一柄锋利的弯刀,那刀是专为小男孩练刀法特制的,皇上就是拿着那柄弯刀学的刀法,数次救自己于险境,说起来,查仁汗王和皇上也算是老朋友了。
水沏黛玉自是不知道这一段往事,不过看到皇上和查仁汗王这般亲近,两人心里也很高兴。丹莲阏氏只是怜惜的看着黛玉,心里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将黛玉补的面色红润,这小脸儿苍白的,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北静王妃安置好住处,进来回话,皇上笑道:“老汗王和阏氏一路辛苦了,请先去休息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
查仁拍拍胸脯笑道:“皇帝陛下,下臣原想入京拜见您和公主,如今在永平便见到了,下臣不胜欢喜,哪里还知道累,不过瞧着公主的气色不太好,请允许臣妻陪公主去休息,下臣在此听候皇帝陛下差遣。”
皇上自是答应的,北静王妃与丹莲阏氏相互见了礼,便同黛玉一起退了下去,北静王妃和丹莲阏氏一左一右扶着黛玉,倒抢了兰心松云的差使,去了北静王妃的房中,她们又扶着黛玉在床上躺下,看着黛玉娇喘微微,丹莲阏氏皱眉问道:“当日公主回京的时候还好,怎么现在身子竟差成这样?”
黛玉面上微微一红,轻声歉意的说道:“阏氏,当日黛玉不得不女扮男装,也不便向您解释,请您不要见怪。”
丹莲阏氏慈祥的笑道:“公主可是言重了,当日公主来的时候,我心里便觉得你不象个男子,多少也猜出几分公主的用意。中原不比我们草原,女孩子家到底不方便的,我懂。”
黛玉浅笑道:“阏氏是黛玉的长辈,唤黛玉的名字便是,不必称呼黛玉为公主的。”
北静王妃亦笑道:“玉儿说的对,阏氏只叫她玉儿也就是了。”
丹莲摇摇头道:“礼不可废,论公,当称公主,论私,我们也得叫一声主子小姐,虽然小姐不在意这个,可是我们狄罕人讲究。还有,请小姐别再以阏氏称呼臣妇,在主子小姐面前,没有什么阏氏。”
黛玉为难,秀气的双眉微微蹙起,北静王妃笑道:“依我说,也别叫什么公主阏氏,阏氏叫玉儿为小姐,玉儿唤阏氏为丹莲奶奶不就行了。大家各退一步,先正了名,以后也好说话。”
黛玉听了笑道:“这样也好。”她见丹莲还想拒绝,便笑着伸出手轻轻放在丹莲的手上,浅笑道:“丹莲额帕,我们就这样说好了。”丹莲只好笑着答应了,只是口中唤着小姐,心里却加上“主子”二字。
听北静王妃说明了黛玉为何会这般虚弱,丹莲阏氏又是心疼又是骄傲,她忙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们族里倒是有个补血的秘方,回头我就去熬了给小姐服用,连吃上半个月就能补回来了。”
北静王妃闻言大喜,一把抓住丹莲阏氏的手说道:“那可太好了,玉儿为了救我们王爷,身子吃了大亏,虽说溶儿开了方子,总是见效慢,看到玉儿这样,我都心疼死了,阏氏,您可帮了我的大忙,我代王爷谢您了。”说着北静王妃便深深福身拜下,丹莲阏氏忙让到一旁,将北静王妃扶起来说道:“王妃快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丹莲阏氏是个急性子,她说做便做,向北静王妃要了所需的药材等物,进了厨下便不出来了,过了一个多时辰,她才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走了出来,黛玉没有闻到预料中的药气,反而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丹莲阏氏将药膳吹凉了,一勺一勺喂黛玉,这药膳清鲜香甜,令黛玉胃口大开,不多一会儿,竟将一整碗都吃完了,喜得北静王妃直念佛。再看到黛玉脸上似乎有了那么一丝丝血色,精神也好了一些,北静王妃越发高兴了,对着丹莲阏氏千恩万谢,还特意打发青梅去告诉皇上水沏他们,大家听了都极高兴,和查仁汗王丹莲阏氏的关系也越发的亲密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只苍隼落在帅府院中,查仁汗王上前拿下苍隼脚上的铜管,打开一看便急匆匆去见皇上,他一见到皇上便急急说道:“陛下,丹顿果然诈死!”
“诈死?”皇上面色一寒,狂暴的怒气自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他紧握的拳上青筋迸起,原本把玩在手中的白玉龙佩“咔”一起断为两半,皇上将白玉佩往桌上重重一拍,喝道:“来人,速传陈传,公孙武见朕!”
陈传和公孙武是现在永平关的领军之将,在外面伺候的小太监听到皇上怒喝,忙一溜烟的跑去传旨,查仁汗王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只默然立于一旁。皇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对查仁汗王:“朕不会殃及无辜,丹顿是丹顿,与旁人无关。”
查仁汗王躬身道:“皇帝陛下,臣和丹顿打了多年的交道,对于此人臣知之甚深,臣愿为陛下捉拿丹顿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