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沏正在起身,一见母亲和黛玉晕倒在一处,他忙扑上前一手抱着母亲一手抱起黛玉,大叫道:“道长……”
三清道长吃力的笑道:“无妨,只是太紧张了,叫溶儿进来就行。”刚才那香是三清道长以毕生的功力催动,才引出了蛊虫,此时他已经力竭,再不能为谁诊治了。
冯公公去帮着水沏将皇后和黛玉抱到床上,小路子则奔出去请皇上和水溶进来,听到蛊虫被成功引出来,皇帝拔腿便往殿内走,那知却打了踉跄,刚才他也紧张的几乎不能呼吸了。
水溶跑进内殿,三清道长无力的说道:“溶儿,去为娘娘和林姑娘诊脉。”
水溶忙去诊了脉,皇后和黛玉只是紧张过度,水溶给她们两人闻了些薄荷精油,两人也就醒了过来,黛玉这会儿才觉得下唇刺痛,用帕子轻轻一拭,才知道自己咬破了嘴唇,看到黛玉如此,水溶心里一阵黯然,一种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的想道:“若是换了我,她也会如此么?”
三清道长歇了一会儿,才将水溶也被下了蛊的事情说了出来,黛玉听了只蹙眉说道:“道长,二哥的蛊真的引出来了么,会不会有什么残留?”
水溶见黛玉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暖,微笑道:“师傅为我诊过脉的,若是还有蛊在体内,师傅定然能发现的,玉儿不要为我担心。”
皇帝坐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沉声说道:“道长,依你所言是那个名叫清荷的贱婢下蛊害沏儿和溶儿?”
三清道长点头道:“昨日殿下和溶儿只是共饮了一盏茶,他们两人都便中了蛊,那茶是清荷奉上的,除了她,再不会有旁人。若是老道的推测不错,太子殿下是清荷的唯一目标,所以她才会驱动蛊引去吸出溶儿体内的蛊。”
水沏黑沉着脸问道:“道长,您为何如此说?”
三清道长说道:“贫道在苗地的时候听说过有种蛊名叫应声蛊,这种蛊虫被种在人体内后便会藏于人的后脑,等下蛊之人引动之后,这蛊虫就会慢慢控制被种蛊之人的大脑,此后被种蛊之人的行为便由种蛊人操纵。苗地的蛊虫贫道大多都认识,唯独没有见过应声蛊,方才只是根据贫道对应声蛊的了解做出的推测。”
帝后二人对视一眼,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太可怕了,如果水沏被人控制,那后果实在是不能想象。皇后气得声音都变了调,颤声道:“皇上,快派人将那贱婢抓起来,一定要审出她到底受何人指使,若不将幕后之人挖出来,沏儿的危险就不能真正解除。”
水沏却摇了摇头,问三清道长道:“道长,这蛊已经被您引出来,那种蛊之人可会发现?”
三清道长赞许的点点头道:“只要这蛊虫未死,下蛊之人是不能发现蛊虫已经被引出来的。”
水沏嘴角勾起,对帝后二人说道:“父皇母后,儿臣想将计就计找出幕后的真凶,那清荷只不过是小卒子,抓了也没有什么大用处。”
皇上微微点头,皇后却皱眉道:“沏儿,你想怎么做?她能对你下一次蛊,就能下两次,这太危险了,母后不答应。”
三清道长听了笑道:“娘娘倒不必担心,为了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全,林姑娘将她的千年菩提子碾成粉和了血泪给殿下服用,千年菩提子本就是一切阴暗之物的克星,殿下从此再不会被奸人有机可乘的。”
水沏听了这话忙一把抓住黛玉的手,自责的说道:“玉儿,那千年菩提子是法师赠与你护身的,怎么能给我服下,还要你用血泪调和,我真是没用,总是连累于你。”
黛玉轻轻抽出自己的手,低下头去,面上泛着浅浅和粉红,只淡淡笑道:“我现在身子已经好了,并不菩提子保命,你又需要,有什么不能用的,若是沏哥哥觉得过意不去,那真是把黛玉当成外人了。”
水沏心潮激荡,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水溶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刺眼的紧,便粗声道:“堂兄,你到底想怎么做,我们都还糊涂着,你倒是快些说呀。”
水沏回过神来,忙说道:“道长,这蛊虫是否只要寄在活物体内,就能被引动?”
三清道长点头道:“正是如此。”
水沏转头对帝后二人说道:“父皇母后,儿臣想将这蛊虫寄在动物的身上,确保它是活的,然后派人盯住那个清荷,看她有什么举动,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之人。”
皇帝点头道:“好,溶儿,那个清荷就在你府上,便由你来监视她吧,道长,溶儿没有服下菩提粉,应该怎么防犯蛊虫?”
三清道长笑道:“这倒不难,只要将殿下的血滴到烈酒之中,一人喝上一杯,便再不会中蛊的。”
水沏听了立刻说道:“路公公,你去多拿些酒来,让大家都喝了,免得让奸人有机可乘。”路公公出去片刻之后便端了一坛烈酒和数只酒杯过来,三清道长看了那坛子说道:“这么一坛子酒至少要一碗血,太多了,还是倒在杯中,按着人头滴到酒杯里吧。”
水沏笑道:“不过就是一碗血,算得了什么,道长,只是血滴进去就行了么?
皇上点头道:“沏儿说得对,大家都要防着些才是。”
三清道长从药箱里拿出一把轻巧锋利的玉刀说道:“这血不能见了金银铜器,殿下用这方玉刀吧。”
皇后将黛玉揽到自己的怀中,轻声说道:“既然沏儿说的有理,那就这样吧,玉儿,你别看。”
水沏将手腕划破,黛玉只听得嘀哒之声不断,过了一会儿才听三清道长说道:“这些足够了,溶儿,为殿下上药包扎伤口。”
等水溶为水沏包扎好了伤口,皇后才放开黛玉,黛玉眼波在水沏面上流过,见他的脸色苍白,一抹心疼的感觉悄然而生,黛玉那如雪似玉般的脸上忽然泛起了浅浅的红晕,微微垂下眼睑,竟然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