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沏跑到一半只得停下来,急切问道:“玉儿,我……我……”
黛玉只觉得心慌意乱,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慌乱的说道:“不许你说话,你快出去!”
水沏向姑娘示爱,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刚才被乌里雅的提亲刺激,才鼓起勇气向黛玉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黛玉竟会是如此的反应,一时傻在哪里不知如何是好。黛玉更是羞的无法,只背着身子不转过来,无措的用手扭着帕子,生把一条簇新的帕子拧得如小麻花一般。
帐篷里这两个人僵在这里,急坏了帐篷外的松云,帐篷里忽然就没了声音,松云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又不敢进去,正在帐篷前走来走去,正好看到林成走了过来,林成见松云在帐外,不禁皱眉走过来,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松云低声道:“殿下在帐中,他让小的守在外面,不许人打扰。”
林成面色一沉,便在帐外沉声说道:“殿下,臣林成求见。”
黛玉听到林成的声音想也不想便奔出帐篷,林成见黛玉面上通红,忙将黛玉护到身后,柔声道:“玉儿别怕,哥哥在这儿。”黛玉红着脸什么也不说,只抓着林成的衣袖,一副不安的样子,这让林成越发担心,可是在这里也不便细问,只对松云说道:“你陪三爷到我的帐中休息,没有我的话,再不许你离开三爷一步。”松云忙跪下应了,陪着黛玉去了林成的帐篷。林成看到黛玉进了自己的帐篷,才伸手开帘门进了黛玉的帐篷。
水沏正看着门口发呆,林成走到近前,一把抓住水沏低声喝道:“你对玉儿做了什么?”
水沏怔怔道:“我刚才向玉儿求亲。”
林成气道:“你糊涂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玉儿还是男装,有吐罗汗王闹还不够,你还添乱!况且玉儿还小,你这样岂不是让玉儿为难么?”
水沏半晌才醒过神来,他一把抓住林成说道:“林兄,你相信我,我对玉儿是真心的,说什么也不能把玉儿嫁给乌里雅,我要娶玉儿。”
林成皱眉道:“殿下,你冷静些,刚才你也说了,玉儿的亲事由她自己决定,任谁也不能强迫于她,怎么你话音刚落便来为难玉儿。玉儿尚未及笄,她还不懂感情是什么,你同她说这些,绝非君子所为。身为玉儿的哥哥,我有责任有义务保护玉儿。殿下,在玉儿及笄之前,请不要再带给她这种困扰。”林成虽然看好水沏,可是他还是要以黛玉为重,黛玉在情事之上纯净如水晶,林成不能让黛玉在不解情事的情况下轻许自己的终身。
水沏沉默不语,只看着林成,林成丝毫不退,与水沏对视,良久,水沏忽然重重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说道:“我知道了,我答应你,玉儿不及笄,我绝不再提此事。”
林成点了点头,双膝跪下道:“臣冒犯殿下,请殿下降罪。”
水沏叹了口气将林成拉了起来,对他说道:“你一心为了玉儿,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如何会怪罪你,你说的很对,玉儿还小,我那样做的确对玉儿不公平。不过我对玉儿的心不会变,林兄,我会耐心的等玉儿长大。”
林成抬头看看水沏,对他的认识又深了一层,亦露出笑容说道:“好!”
隆重的册封礼如期举行了,各部汗王都得到了封赏,狄罕部得到的封赏最多,分到的草场最肥美,再加上大部分狄族人投向狄罕,从此狄罕便成了草原上最大的部族,为朝庭镇守北疆,历百余年而不变。
见到自查仁以下所有狄罕族人对林成的热情,黛玉越发不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好在她的女扮男装极为成功,直到向查仁汗王告辞之时,也没有露出任何纰漏。查仁汗王也想不到一个娇娇弱弱的少女能女扮男装奔波千里,还特特准备了六大车的礼物让林成带回京城送于黛玉,就连水沏赠于他的雪罴王,查仁汗王也命人将整张熊皮下制好,还将那幽绿的雪罴胆用天山寒玉匣盛了一起送上。他还让林成转告黛玉,等秋天转场以后,他就入京看望黛玉。
林成虽然很感动,可是他更明白黛玉的心思,因此也不说破,只先应了下来,打算回到京城后备上一份极重的厚礼回赠狄罕族,不论主仆,只交盟好。
查仁汗王领着扎索梅朵和其他的狄罕子弟送了水沏黛玉林成一程又一程,直到到了草原的边上,水沏黛玉林成一再苦劝查仁汗王回转,大家一番痛饮后洒泪而别,查仁汗王才率着族人回到了狄罕老营。
水沏黛玉林成看着查仁汗王他们走远了,便上马疾行,原本到永平关还有三天的路程,可是水沏黛玉归心似箭,硬是赶了一天一人夜的路,在东方将将破晓的时候赶到了永平关下。水沏回头看看身后的大草原,他们来到草原的时候,满眼都是枯黄的干草,如今不过两个多月,已经是绿意盎然,细嫩的草尖上缀着晶亮的露珠,柔弱而充满生机,水沏忽然觉得黛玉就象那小草一般,柔弱却坚韧。黛玉也回头看看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轻声叹道:“再见了,大草原!”林成来的时日短,他没有水沏黛玉那么多的感触,只催马来到关前,高声叫道:“我乃户部侍郎林成,请问是哪位将军守关?”
“公子?是公子回来了!”兰心书砚的脑袋从城楼上露了出来,他们两人看清了水沏黛玉林成,立刻一叠声的叫道:“快开关,殿下和三爷回来了。”
粗重的绞索将吊桥放下来,两扇厚重的城门轰隆隆的打开了,两骑轻骑如风一般冲出来,水沏黛玉定睛一看,见来人是北静王和王妃,他们赶紧下马上前相见,北静王妃跳下马背冲到黛玉面前,一把将黛玉紧紧搂入怀中,颤声叫道:“好孩子,你总算是回来了,想死姨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