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云兰心将黛玉架起来,黛玉这会儿才觉得双腿如棉絮一般,连一步路都走不得了。将黛玉抱上马松云兰心陪着下了山包,来到水沏他们的身边。
水沏知道黛玉最怕血腥,已经让大家将外袍脱了下来丢了,才迎上了山包。黛玉一见到他们便流泪颤声道:“沏哥哥,溶师兄,林升子墨书砚,你们有没有受伤?”
水沏忙大声道:“我们都很好,三弟,你放心吧,小金也很好,它还救了一个小东西。看来小金就是为了救那个小家伙,才冲回去的。”
黛玉一双妙目在水沏水溶林升子墨书砚的身上巡视,只见水沏身上的衣服被抓破了无数处,好好一件蜀锦皮袍破的千疮百孔,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简直没法再看下去,而水沏,还是他们五人中情况最好的一人,水溶头发散乱衣衫褴褛,皮袍自左肩往下被巨豺抓出一个大口子,渗出点点鲜血,幸亏是穿着厚皮袍,否则这一抓下去,水溶的半条命都得送掉,林升子墨书砚虽然都没有性命之忧,却也是个个挂彩,伤得并不算轻。黛玉再往后看,只见小金狼口里含着个小东西,夹着尾巴低着脑袋,耷拉着眼皮,一副“我错了,请主人责罚的”可怜表情,黛玉气道:“小金,你太不懂事了,为了你,险些送了大家的性命,到一旁反省去,回头再教训你。”
黛玉下了马,想同兰心松云一起为水溶林升子墨书砚清洗包扎伤,水溶却说道:“还好我们的营地并没有受到冲击,这些巨豺爪上也许有毒,我们快回去吃些解毒丹药,再用烧酒洗洗伤口,也免得感染,夜里风大,还是回帐篷比较稳妥。”
黛玉担心的问道:“我在书上看到过,豺性最是凶狠残忍,我们杀死这么多巨豺,会不会有更多的巨豺来报复?”
林升摇摇头道:“不会了,我们刚才杀死了整整一支巨豺部族,方圆两百里之内,不会再有巨豺了。”黛玉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忙和众人一起回营地,忙着为大家清洗包扎伤口,足足忙到了三更时分,才算将水溶林升子墨书砚包扎好伤口,大家又胡乱吃了些东西,补充刚才过度消耗的体力,这才有心思聚在一间大帐篷里慢慢说话。
小金狼一直趴在帐篷的角落里照顾着一团红通通的小东西,等到大家都忙完了,小金狼将那团红通通的小东西叼到水沏面前,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到水沏怀中。
水沏低头一看,只见一双清泉般的乌黑双眸正认真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竟然有种名为孺慕的神情,紧接着,水沏便觉得手指被什么含住了,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小东西张开嘴含住水沏的手指头,使足吃奶的力气吮吸起来,奈何水沏的手指头没那个功能,不论这小东西多用力,都不可能吸出一滴奶水。小家伙吮了半天什么都吮不到,不由急得呜呜直哭,听着好不可怜。小金狼蹲坐在水沏面前,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水沏,好似在无声的催促:“你快喂它呀!”
水沏哭笑不得,看着小金狼问道:“小金,你就是为了救这个小东西才跑回去的?”
小金狼听明白了,非常用力的点了点它的狼头,看到这一幕,大家都围了过来,水溶用手指头轻轻戳一戳那红通通的小家伙,那小家伙忙用尾巴挡住整个身体,一钻一扭便挤到水沏的怀中,再不肯让水溶碰它一下。
大家都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小金狼又是为了救那小东西,黛玉的怒气才消了些,可想起刚才的情形黛玉就是一阵后怕,便故意不理小金狼的讨好,将它晾在一旁。小金狼委屈的看着黛玉,一双极有灵性的眼睛里竟然泛着些泪光,看着实在是可怜。黛玉硬不下心肠去看,只得别过头,气呼呼的说道:“我才不理你!”
水沏将那红通通的小东西托到手上,那小东西身子极小,还没有水沏半只手掌大,大家围在一旁认了许久,水溶才叫道:“是火狐,师傅的药经里提过。”
小东西被水溶的叫声吓得一哆嗦,吱溜一下钻到水沏的怀中,再也不肯出来,水沏逗了半天,才让它露出半个小脑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防备的瞪着水溶,那对小巧的火红尖尖耳朵机警的竖着,好似在随时侦测危险信号,那可爱的样子让所有的人都大笑了起来,为了救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冒一回险,值了。小金狼白了水溶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一只火狐也配我舍命去救么?那些巨豺发起疯来,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还没成年了,杀这么多巨豺,得消耗我多大精力呀!
水沏怀里的小东西的确是一只异种小火狐,不过它不是一般的火狐,而是出身极其神秘的九尾火灵狐。传说中,九尾火灵狐灵智极高,修练到家的九尾火灵狐,都能和人一样的说话。这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小九尾火灵狐,只是不知道它遭遇了什么,竟然会出现在这茫茫草原之上。
水溶见一只小狼对自己露出你很白痴的神情,大受打击,便往旁边一躺,闷声道:“什么金狼,不就是只小破狗,还神气的不行,哼,懒得理你!”
小金狼个性极为高傲,它可受不了水溶这话,立刻弓起后腿要扑向水溶,黛玉忙喝道:“小金,不许胡闹!”
小金狼气乎乎的朝水溶打了个喷嚏,才悻悻的坐回黛玉脚旁。水沏看到紧紧巴着自己前襟的小火狐,不由发愁道:“我们在这荒无人烟的大草原上,能拿什么来喂它?”
小金狼一听这话,立刻咬住黛玉腰间的弯刀,黛玉把刀解下来,小金狼将刀叼到水沏面前,用一支前爪压住刀鞘,张开嘴轻轻咬住弯刀把手,将弯刀抽了出来,然后咬起弯刀把手,用弯刀尖在水沏手食指尖上轻轻点了一下,一点殷红的血珠涌了出来,小火狐立刻欢叫一声,扑上来含着水沏的食指又吮又舔,黛玉忙把弯刀拿回来还入刀鞘,轻声道:“它怎么也要这样喂,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