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叫道:“对对对,林兄,就让林叔去讨银子,欠债还钱可是天经地义的。”
林成看着眼前的皇帝,不由在心中暗笑,看来玉儿是彻底收服水氏一家人的心,这还没怎么着呢,他们就帮着林家来算计他们自己家了。若是玉儿以后真嫁过去,他们还不知会怎么着呢!
说完了园子的事情,林成便泡茶招待皇上北静王水沏水溶,皇上和北静王年轻的时候也常和林海茗聊天,对茶道还有些见解,他们两个看着林成的动作不由怔住了。在袅袅雾气之中,他们似乎看到了林海……这却也不奇怪,林成的茶道功夫本就是林海亲授的。看到父亲们怔住了,水溶轻轻碰碰水沏,低声道:“你看林兄很有些象先生。”水沏默然点了点头。
倚兰斋里的男人们陷入对林海的追思之中,而暖香坞里的皇后北静王妃和黛玉却笑语盈盈,皇后和北静王妃一人拉着黛玉的一只手,将她夹在中间,说着亲热的体已话儿。
“玉儿,虽说你年纪早小,可是你却比他们两个心思细密,又机智聪明,难得那两个小子也肯听你的话,你可要时时拘着他们,别让他们由着性子行事。”皇后到底是不放心,又特特的叮嘱起来,黛玉乖巧的答应着,只笑道:“娘您放心吧,不论沏哥哥或是溶师兄都是挺沉稳的,上回他们两个去救水伯伯,不是就做得非常好么?玉儿相信他们。”
北静王妃笑道:“玉儿呀,你这一出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姨妈想着有一件事情要提前告诉你才好。”
黛玉见北静王妃说的挺郑重的,忙也坐正了身子说道:“姨妈请说。”
北静王妃笑道:“玉儿,到了二月十二你就满十三周岁了,若是在路上你的葵水来了,可不要害怕惊慌,那是你成人的标志。”北静王妃细问过黛玉身边伺候的丫环,知道黛玉的葵水还不曾来过,故而特特将此事提出来说与黛玉。
皇后听了忙说道:“却是我忽略了,玉儿,你知道葵水是怎么回事么?”
黛玉小脸通红,只轻轻点了点头,北静王妃却怕黛玉因害羞而应付,便抚着黛玉的手背柔声道:“好孩子,葵水是每个女儿家都会来的,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你可一定要明白是怎么回事,免得乍一来了会惊慌失措。”
黛玉不好意思的说道:“玉儿读过《黄帝内经》,知道一些。”
皇上忙说道:“玉儿,若是葵水来了,切记不能沾凉的东西,一丁点儿都不行,若是不舒服,一定不要硬忍着,便停几日不走,也要好生将养,可不能不当一回事。”
黛玉羞了脸轻声道:“玉儿记住了。”
皇后只笑道:“玉儿,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娘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葵水,若是回来之后才来那是最好不过的,我们也好照应你,若是在路上就来了,也别怕,兰心松云两个丫头都是懂医术的,她们又是女孩子,也知道如何调理。”
黛玉一一应了,起身打开抽屉拿出两只绣工极精细的香囊,轻声说道:“娘,您夜里总是容易醒,玉儿想着老是喝药对身体总是不好的,可巧叔叔得了些外洋的花草,其中有一种叫薰衣草,最是能安神助眠,玉儿便用薰衣草做了一只荷包,只放在帐中,可以帮助娘安睡。”说完便将一只鹅黄色绣紫色鸢尾的如意香囊送到皇后的手中。皇后深深闻了闻,笑道:“果然清香淡雅,这香气真有些宁神的用处,好玉儿,难为你了,看这绣工多么精巧,做绣活儿最是伤神,以后不要再做了。”
北静王妃盯着黛玉中手那只湖水绿绣白荷的荷叶形香囊问道:“玉儿,这个是给姨妈的么?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黛玉笑道:“是小姜花,姨妈常头疼关节痛,小姜花的香气对止头痛去寒湿最好。”
北静王妃喜得将黛玉搂到怀中叫道:“多可人疼的好孩子,真难为你细心周到!”
黛玉只偎在北静王妃怀中轻声道:“娘和姨妈一定要保重身体,都玉儿从边关回来,一定要好好孝顺您们的。”
皇后明白黛玉的心意,只笑道:“玉儿,我们这里服侍的人一大堆,倒是你出门在外,一切都要要从简,难为你了,娘天天算着日子等你回来。你们回来的时候,娘和你姨妈一定出城去接。”
又说了一会儿话,慧云走进来请大家到花厅用晚宴,这顿晚饭是为水沏水溶黛玉送行的,明天一早,他们三人就得悄悄离开京城,皇上皇后北静王夫妻都不能前来送行,所有的话,只能在今晚上说了。
皇上举起酒杯,用目光巡视着水沏黛玉水溶三人,端起酒杯郑重说道:“孩子们,我祝你们马到功成!”
水沏黛玉水溶都端着酒杯齐声道:“儿臣(侄臣,臣女)此去定不辱使命!”说完,满饮杯中之酒。
北静王看着三个孩子,他最舍不得的就是黛玉,这个孩子还那么小,就要为国奔走,他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北静王走到黛玉面前,看着黛玉说道:“玉儿,答应伯伯,一切以保护好自己为前提,北边人性子粗蛮,你可一定要当心。”
黛玉只笑道:“水伯伯,您放心,我们办好了差事就到永平关看您。”
北静王慈爱的笑道:“好,伯伯等你!”
正月十九的早晨,太阳只露出小半脸儿的时候,一支约有十余骑的马队便从林府里出来,直奔京城北门。林家在各地都有生意,时常有马队来往,通常都是十几二十人的规模,因此也没引起那暗里监视林府之人的特别关注。
马队顺利从京城北门出城,一路向北而去,跑了近三个时辰,到了京郊的一个小镇子,为首的一个肤色微黑的男子举手道:“大家都乏了,就在白石镇打个尖歇歇脚,回头再赶路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