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艳台是两座并立的台子,台子并不象高,是临时搭起来的,在台子对面设了许多座席,所有的座席都被一圈红色粗绒绳围起来,只留不大的一个入口,由四个强壮的男子把守着。看到这些,黛玉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守着入口的那个男子陪笑道:“公子爷,看你风流倜傥一表人材的,我们红牡丹最欣赏您这样的少爷,您请进来给我们红牡丹捧个场吧!”那男子对面的男子忙也叫道:“公子爷,看您气宇轩昴仪表非凡,我们白牡丹最欢喜您这样的人材,请给我们白牡丹捧捧场吧,我们白牡丹夺了花魁,一定不会忘记了公子的大恩!”
水溶上前将黛玉拉到身后沉声道:“你们两个狗奴才胡说什么,我兄弟金尊玉贵,你们什么红牡丹白牡丹给我兄弟垫脚,我兄弟都嫌脏!”
林成在黛玉耳旁低声道:“小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水溶的话惹得那两个看守通道的人大为光火,两人阴声笑道:“没钱就别装了,瞧着穿的人模狗样,原来只是个空架子,怪不得不敢进去,怕花不起钱被人笑话呀!”
水溶大怒,反手便是两记耳光,喝骂道:“狗奴才找死!”
两个男子被打得面颊高肿,两人惊叫道:“你……你敢砸场子,这可是府尹大人下令建的争艳台,你敢和府尹大人过不去!”
“哟,这不是北静王世子么,您也来看这花魁争艳呀,真是难得,想不到水兄也有此好。狗奴才,眼睛瞎了不成,连北静王世子都敢拦着,找死!”一个油滑的声音响起,水溶抬头一看,见来的人正是西宁王府庶出的公子萧子山,这人吃喝嫖赌无所不沾,尤好流连勾栏,是青楼楚馆里的常客,十日里倒有八不在家住的。
水溶皱眉道:“萧公子,本世子没工夫看这种无聊东西。”
萧子山的眼睛在林成和黛玉的身上溜了一圈,他看到黛玉的时候眼睛不由的一亮,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原来这萧子山男女通吃,还好个男风,黛玉虽然易了容,可总有些怯弱之感,再加上她身形单薄,我见犹怜,于是在萧子山的眼中,竟把他当成了水溶的禁脔。
很猥琐的点点头,萧子山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水兄也好这个,难得难得,来来来,宝贝儿,快来给水大爷请个安,只要入了水大爷的眼,你这辈子就算是有福了!”说着萧子山便将一个少年叫到跟前,挑着他的下巴轻佻的说道。
那少年穿着大红穿花百蝶锦袍,腰间系着松绿的汗巾子,将那小腰紧紧勒着,竟是不盈一握,很有几分怯弱不胜的娇态,他扭着身子挤入萧子山怀中,娇声道:“萧爷,您好狠心,不要奴奴啦!”
黛玉听了这声音心中暗觉奇怪,这声音好耳熟,和宝玉的声音好象,难道是他?黛玉皱眉看向那个少年,林成和水溶都有同感,六只眼睛齐齐看看那红衣少年,萧子山哈哈大笑道:“小宝贝儿,爷可舍不得你,不过是让你拜见北静王世子罢了!”
少年抬起头,只见他面上敷着香粉,点着胭脂,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他走上前向水溶福身娇声道:“奴奴拜见世子爷。”那声音也是水汪汪的,勾得旁边几个定力不好的男子直咽口水。
水溶惊道:“你是贾宝玉?”
那少年却忽闪着眼睛不解的问道:“世子爷,您说是的谁呀,奴奴的名字叫宝贝儿,不是什么贾宝玉。”那眼睛忽闪做出的媚态让好些在场的男人又咽了一回口水。
黛玉轻轻摇了摇头,她已经认出这人就是贾宝玉,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黛玉轻道:“大哥水兄,我们走吧。”
林成也认出眼前这个涂脂抹粉的少年就是那贾宝玉,便点头道:“好,我们回府。”水溶听了忙说道:“我陪你们一起走。”
听了水溶的话,萧子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水溶身份何等尊贵,便是明日就要婚的简郡王都比不上他,他竟然会对这个少年如此依从,看来这少年必定大有来头,很应该结交结交。想到这里,萧子山笑着上前拱手说道:“在下西宁王府萧子山,刚才只顾着和世子打招呼,还不曾请教两位的高姓大名?”
人家以礼相待,林成只得收住脚步微微点头说道:“在下林成,这是舍弟林璞。”
萧子山笑道:“原来是状元公林大人,子山失礼了。”说着萧子山忙深深揖首,那急切攀交情之意溢于言表。林成自是不知道,他如今在官场上已经是炙手可热,被视为仅次于太子水沏和北静王世子水溶的热门佳婿之选。西宁王府里有两位郡主,正待字闺中,萧子山有与水溶林成结交的机会,又怎么会放过。
“水世子,林大人,林小兄弟,相请不如偶遇,子山在旁边的醉中仙刚才订了一间雅间儿,不如就请过去一起吃杯水酒,看看牡丹争艳,也是年下的一点子乐事。”萧子山指着正对争艳台的一间酒楼满脸带笑的相邀起来。
水溶林成倒无可厚非,只是想着黛玉可能不乐意,两人正欲推辞,黛玉却轻声道:“大哥水兄,萧公子一片好意,也不好拂了。”林成水溶虽不解黛玉何意,却对萧子山点头道:“如此便打扰萧公子。”
萧子山见水溶林成都对那个叫林璞的少爷言听计从,心里又高看了黛玉一层,便殷勤笑道:“水世子,林大人,林公子请。”说着侧身走在头里引路,早把宝玉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宝玉站在一旁看着没人理会自己,便娇声道:“萧爷……”
萧子山见水溶刚才对宝玉不假辞色,便也没了多少好脸色,只沉声皱眉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滚回马车里候着。”
宝玉扭了扭身子,娇媚道:“爷,奴奴要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