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你全都招完了?”水沏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子,冷冷的问道。
柳翠心底一沉,她抬头向上看去,见水沏面无表情,她的心反而乱了。忙低下头道:“犯妇全都招了。”
水沏淡淡道:“是么?你院子里的密室又是怎么一回事?”
贾母大惊,她抬头看着水沏,眼中充满了恐惧。水沏淡淡道:“来人,将证物呈上。”
一件以金丝织就,刺绣着九条团龙及十二章纹缀着五彩宝石的明黄九龙皇袍被端了上来,贾母一见这龙袍便面如死灰一般,瘫软在地上。水沏冷喝道:“柳翠,来不从实招来!”
贾母伏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回太子殿下,犯妇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犯妇随小姐嫁入贾家之时,荣国府的老宅子便已经建成多年了。”
水沏冷笑道:“依你说来,这密室是老国公修的,密室里的东西也是老国公放的?”
贾母忙磕头道:“太子殿下圣明。”
水沏冷喝道:“一派胡言,这件龙袍上缀的两颗孔雀胆石是十五年前西洋进贡的,当时进贡了两百颗,贾家于十四年前的宫宴上,被赏赐了两颗,此事内档中尚有记载。十五年前中原根本没有孔雀胆石,西洋与中原远隔重洋,你也没本事弄到。老荣国公于二十年前病逝,孤王倒是想知道,一个去世二十年的人怎么能用十几年前才出现的宝石做龙袍?”
贾母心生恶念,咬牙道:“是,这龙袍是十四年前我做的,可这是老国公的遗命。”
水沏闻言大笑道:“老国公视你如敌酋,便是有遗命,又怎么会留给你,柳翠,若不想你的宝贝孙子受苦,便从实招来!”
见衙役将宝玉按倒,大板已经举了起来,贾母大叫道:“不要打宝玉,我招,我招……”
水沏冷冷道:“你若肯招,便从实招来,若有虚言,受罪的是贾宝玉。”
贾母咬牙道:“这龙袍是为先皇的二皇子所制,当日二皇子逼贾家助他夺位,我们贾家不敢不从。二皇子事败,犯妇怕贾家被牵连,便设下密室将龙袍藏了起来。”
水沏冷声道:“就这些么?”
贾母忙道:“当日二皇子谋逆之时,贾家被逼助他白银一百万两,除了这个,再没旁的了。”
水沏从案上拿起一只白玉盒子淡淡道:“柳翠,这赤血金砂又是怎么一回事?”
贾母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沏的手中的白玉盒子,失声惊道:“你怎么知道?”
水沏脸色一沉,丢下一根令签怒道:“重打贾宝玉。”
两班衙役本就是一直候着的,一听太子发令,抡起板子便打,只打了两下贾宝玉便哭爹喊娘,叫得凄惨至极。贾母听了心如刀绞,扑上前连连磕头道:“我招我招……不要再打了!”
水沏挥手止住衙役,沉声道:“柳翠,这是孤王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贾母见水沏亮出赤血金砂,心知什么都瞒不住了,她彻底死了心,慢慢跪直了,挺起脊背缓缓说道:“我是狄族长公主丹珠,赤血金砂是我的信物,当年荣国公远征北疆,我看上了他,可是他并不理我,却回京娶了史家小姐,我便设计杀死史家小姐的陪嫁丫头柳翠,然后扮成柳翠进了贾家,以后的事情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水沏听了心里一惊,黛玉将白玉盒子上的奇怪文字翻译出来,上面写的是赤血金砂、丹珠这几个字,可是黛玉并不知道丹珠是什么意思,没想到竟然是狄族公主的名字。联想到贾母派人暗杀王夫人和贾环不成,那人便远走狄族,水沏便明白了,此次狄族联合北疆五部联军,全是这狄族前长公主之令。
审到这里便不能再公审下去了。水沏喝道:“让她画押,紫英,将丹珠收监,不许任何人探视。”冯紫英上前将贾母押下去,单独关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水沏宣布退堂,他与水溶两个到了后堂,此时黛玉和林成已经在后堂等候,水沏急忙道:“我要立刻进宫将此事回禀父皇,玉儿,溶弟,林兄,你们一起去。”
水沏一行人风驰电掣般的赶回皇宫,将贾母供词呈到御书案上,皇上细细看过之后面沉如水,他看向水沏道:“沏儿,你是怎么想的?”
御书房里早已经清过场,并没有外人,水沏直言道:“儿臣以来六族之乱定然是丹珠挑起的,她是狄族前长公主,只怕我们纵去了北疆,也难以平息此事,以儿臣之计,需要用兵。”
皇上看了看林成,淡笑道:“林成,你以为呢?”
林成略想了想,躬身道:“臣以来分划六部可行,当然我朝要先做好打的准备。”
皇上点点头,看向黛玉,和蔼的笑问道:“玉儿,你怎么看这件事?”
黛玉轻声道:“前阵子玉儿一进想不通好端端的北疆部族如何会联兵,现在明白了。丹珠只是狄族的前长公主,纵然狄族奉她之令起兵,可其他五族却不一定买帐,黛玉以为定然是狄族向其他五族许之以重利,才能说动五族出兵。所以我们更应该遣使北上,原本分化六族联军玉儿只有六成把握,如今倒有八九成了。待分化六族联军后,我朝出一只奇兵攻打狄族,然后在狄族扶持一个亲近朝庭的人为王,到时便能永绝后患。”
黛玉一番话说得皇上大喜,水沏却是羞愧又骄傲,水溶看向黛玉的眼神更加热切,林成则是骄傲,骄傲中又带了几分说不清楚的失落。
“玉儿说的好!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如海,你虽仙逝,却为我留下一个不输于你的英才,四哥谢你了!”皇上激动的叫了起来。黛玉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绞起了手中的帕子。皇上看了拍着黛玉的肩笑道:“玉儿,只凭刚才你的一的一番话,伯伯就应该封你为公主。”
黛玉忙道:“皇上伯伯,刚才是玉儿这几日读了兵书之后的一点浅见,您只听听,玉儿当不起您这样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