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沏闻言怒喝道:“司马素馨,你越发没有规矩了,连北静王世子也敢喝斥,还不向北静王世子道歉!”
司马素馨一怔,以前水沏虽然不答理她,可是也没有当着这么多大人喝斥过她,这一回竟然……司马素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扭身扑向司马长,扭着司马长的衣襟放声大哭。
女儿当众被斥责了司马长面色自然有些难看,他低沉着声音轻喝道:“馨儿,休要胡闹,还不快回你母妃那里去。”
司马素馨一哭,东平王妃可坐不住了,她忙赶出来将司马素馨搂到怀中,柔声劝慰起来。司马长把女儿交给王妃,赶紧走到水沏水溶面前躬身道:“臣女无知冲撞北静王世子,老臣代小女给北静王世子赔罪。”
水溶忙躬身还礼笑道:“王爷快不要多礼,郡主天真烂漫,有什么便说什么,小侄并不怪她。”
司马长看向水沏,低声道:“太子殿下,小女一片痴心,还请您……”
水沏拦住司马长的话头,淡淡笑道:“司马王爷素知本王脾气,若有冒犯郡主的,王爷多包涵。”水沏打小不近女色到了讨厌女子的程度,这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事情,今日水沏这样说,司马长倒不好说什么,只得干笑道:“老臣明白。”
水沏点头道:“司马王爷请归座,今日是母后的好日子,很应该尽兴才是。”
司马长心里一颤,知道这是水沏在暗暗的敲打,忙笑道:“老臣遵命。”
司马素馨还在东平王妃怀里哭,司马长回来沉声低喝道:“馨儿不许哭。”
东平王妃到四十岁上才得了这一个宝贝女儿,疼爱的如眼珠子一般,一听司马长如此说,东平王妃眉一挑便道:“王爷,馨儿受了委屈,哭几声也不行么?”司马长被王妃一斥责,只得陪着笑脸轻声道:“王妃,这是皇后娘娘的寿宴。”
东平王妃明白了,点头道:“知道了,我带女儿去净个面,你喝你的吧。”司马长只得点头坐了下来。老东平王是东平王妃的父亲,他只有东平王妃这一点血脉,司马长入赘东平王府,老东平王去世前上了一道表章,求了恩旨让司马长袭了王爵,所以尽管东平王妃十多年无所出,司马长也得让她几分。
“娘,太子哥哥还是不理女儿!”司马素馨哭着向母亲诉说着,东平王妃听了轻声哄着女儿说道:“馨儿,太子一向不近女色,你看这么多年她对谁家的女儿正眼瞧过的,没事的,等再过一两年,娘就找人去皇后娘娘哪里提亲,你是郡主,生得又好,这满朝文武大臣家里的姑娘,谁也比不过你的,你放心吧。太子殿下总是要娶太子妃的,他不近女色,日后你嫁给他,还不用担心有人和你争宠,这不很好么?”
司马素馨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可是听东平王妃这么一说,立刻破涕为笑道:“娘,这是真的么?”
东平王妃笑着抚弄着女儿道:“那是自然的,娘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喜欢的娘都会给你,凭咱们家的身份地位,与皇家联姻再是合情合理不过的。想来皇上皇后也是乐见其成的。不过,馨儿呀,太子殿下既然不喜女色,你也不要太缠着他,倒是学着去做太子妃要紧。”
司马素馨羞红了脸,在东平王妃怀里扭着身子道:“娘,人家知道啦。”
皇后与皇帝坐在同庆殿内,不论是沈静如还是司马素馨,都看在他们的眼中,皇后摇了摇头,皇帝却得意的露出笑容,水家的儿郎个个都是才俊,受姑娘们的追捧是再正常不过的。皇后悄悄看向坐在自己下首的黛玉,见黛玉面色如常皇后才放下心来。皇后以为黛玉没有看到,却不知从黛玉哪里正好能看清水沏水溶的席位。
“静如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呀?”司马素馨净面回来,看到沈静如,不由惊奇的问道。沈静如看到东平王妃,忙拜道:“静如拜见表姑妈。”沈静如之父是东平王妃的姨表弟,两家平日里走动的很密切,东平王妃笑道:“是静如呀,你怎么出来了?走,我们进去。”说完便携了女儿和侄女儿进殿去了。
向皇上皇后谢了罪,皇后微笑道:“沏儿一向牛心左性,东平王妃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东平王妃忙笑称不敢,还将水沏夸了一回。司马素馨刚才吃了几杯酒,微有些儿醉意,她听人说最近水沏和一个叫林黛玉的女子来往过频繁,早就满心的不高兴,刚才又受了水沏冷淡,这时看到黛玉静静的坐在皇后下首,神色淡定恬静,面上含着合宜的微笑,看得司马素馨心中越发堵得懂,她脑子一热便端了一杯酒走到黛玉面前,挑着眉问道:“你不过是个小小县主,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坐在这里?还不与本郡主下去。”
黛玉虽不知司马素馨为何冲着自己来,可是也不能任别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却不回击。黛玉轻启朱唇淡淡道:“黛玉不算什么,自比不得郡主您是东西,不过这位次也非黛玉胡乱坐的,皇后娘娘命黛玉坐在此,难道黛玉不听娘娘的倒要听郡主的不成?”
司马素馨不察黛玉话中设下的圈套,只大叫道:“我才不是东西!”一语既出,司马素馨顿觉不对,可是她喊的声音实在太大,以至于满殿立时鸦雀无声,只有那一句:“我才不是东西……”在殿中回响。
水溶头一个撑不住,笑出声来,他这一笑,各文武大臣内外命妇也都笑了起来,便是皇上皇后,也强忍不住,于眼中流露出笑意。司马素馨一张脸涨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剩下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扭头扎进东平王妃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东平王妃最是护短,她将司马素馨交到侍女手中,气哼哼的大步走到黛玉面前,劈手便打向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