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沏急忙叫冯紫英起来问道:“紫英,是父皇派你出来的?”
冯紫英忙道:“殿下未在预定时间归来,又没有传信回来,皇上极为担心,又见到清台山方向有示警信号,万岁便命臣率五千禁卫火速前来驰援。殿下,昨夜可是有人行刺?有人受伤么?”
水沏摇头道:“昨天出山之时虽有刺客来袭,万幸没有人受伤。”
冯紫英松了口气道:“真是万幸,殿下,日后再出门绝不能轻车简从,您屡屡遇刺,却始终查不出刺客是什么人,再不能掉以轻心的。”
水沏笑道:“好了紫英,这也不是第一回了,我心里有数。赶快回宫吧,父皇母后定然是担心极了。”
冯紫英命五千禁军后军变前军,随着水沏等人急速赶回京城。宫中的皇上皇后从昨夜起便无法安睡,终于等到水沏水溶黛玉平安的消息,皇后脚一软便靠到皇上的身上,低低道:“阿弥陀佛,这三个孩子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皇上扶着皇后坐下,温言道:“心儿,你别担心孩子们了,不会有事的。你先歇一会儿,过会儿孩子们回来了我们还得细问问。这一回玉儿也遇刺了,你还得好好安慰安慰这个孩子,说起来还是咱们的沏儿溶儿连累了玉儿,日后见了在地下见了如海和敏儿,我们真得无颜以对呀。”
皇后点点头道:“天哥你说的极是,我会好好安慰玉儿的,若是我们有心让玉儿做儿媳妇,那么玉儿日后就得面对更多的这种事情,我们还是先说透了的好。”皇上拧着眉无言的点了点头。
刚进京城,水沏便纵马来到黛玉的车旁,低声道:“玉儿,父皇母后一定极为担心,你还是先和我们一起入宫见过父皇母后再回家吧。”
黛玉犹豫了一下,对身边的兰心竹影道:“兰心,你和竹影先回家向叔叔婶婶报平安,请叔叔婶婶放心。我见过皇上皇后便回家。”
水沏等人直接去了坤宁宫,皇后远远迎了出来,不等黛玉拜下便一把将黛玉搂到怀中,心肝肉儿的叫着,急切道:“玉儿,我可怜的孩子,吓坏了吧,都是我们不好,考虑的不周到,让你受了这等委屈。”
黛玉忙说道:“姨妈放心,玉儿连一丝油皮儿都没擦破,您快别这样说。”
皇后将黛玉推开一点,仔仔细细的上下看了一遍,见黛玉果然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只是眼下略有一点儿发青,那是因为昨夜睡眠不足的原因。皇后复又将黛玉搂到怀中柔声道:“好孩子,跟姨妈到栖凤阁去,姨妈有话跟你说。”
水沏水溶眼睁睁看着皇后将黛玉拉走了,竟连问都不问自己一句,两人对着看了一眼,水沏笑道:“看来母后心尖儿上位子再不是我们俩个的了。”
水溶深有同感,亦笑道:“这样也好,没姨妈盯着我们还自由些。”
“你们两个臭小子想得美,还不给朕滚进来。”当今皇上的耳力也不是白给的,他站在乾元殿里大声吼了起来。
水沏水溶赶紧快步走去进,两人撩袍跪倒见礼,皇上一手一个将他们拉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见两个人都完好无缺,皇上长出一口气道:“万幸你们两个都好好的,沏儿,有别的人受伤么?”
水沏摇摇头道:“回父皇,没有任何人受伤。”
皇上奇道:“这怎么可能,玉儿手无缚鸡之力,你们要护着她,怎么可能没有人受伤呢?”
水溶忙道:“我们所有的人能平安无事,全是玉儿安排的巧妙,她知道自己没有武功会拖累我们,便命她的四个丫头保护堂兄冲出山口,安排我向后突围回清台寺,她自己则挤到清台山石壁的缝隙之中藏了起来,结果便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受伤。”
皇上点头赞许的笑道:“到底是玉儿,聪慧远胜常人。”
水沏将一方黑色蒙面帕子和一块木牌呈于皇上面前,低声道:“父皇,这是儿臣昨夜从刺客身上得到的。儿臣仔细看了一回,却看不出任何线索,请父皇圣断。”
皇上拿过木牌仔细看着,沉声道:“这木牌看着普通的很,上面只用朱砂写着编号,这样的木牌随便那个木器坊都做得出来,要查起来的确不容易。”
水溶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说道:“这木牌看着很新,象是刚做出来的。”
皇上看了水溶一眼笑道:“的确是很新,溶儿,你可知道京城里有多少家木器坊,全国又有多少木器坊,而且随便那个府里养几个匠人也是寻常的事,这样的线索几乎等于没有,溶儿,你说要从何处查?”水溶一楞,干笑几声道:“这个……侄臣还没想好。”
皇上看向水沏问道:“沏儿,你有什么想法?”
水沏皱着眉头一直在想,忽然一个念头跳入脑海中,水沏不禁说道:“是了,他们故意用最普通的木料做牌子,就是为掩饰住真实的身份。”
皇上点头道:“嗯,沏儿说的是,溶儿,你也想想。”
水溶想了一会儿犹豫的说道:“这木材虽然普通,可是朱砂却不普通,迎着光看隐约泛着金色,侄臣想从这朱砂上下手查找,应该是一条线索。”
皇上点头笑道:“很好,沏儿手上有贾家的案子,抽不出身来,溶儿,便由你去查刺客的案子,朕给你密旨许你便宜行事,也不给你限日子,只要求你将刺客背后的主使之人挖出来,有一个算一个,不得有一条漏网之鱼。”
水溶立刻跪下道:“是,侄臣遵旨。”
皇上沉声道:“你们俩个随朕到御书房来,有些卷宗你们只能在那里看。”
那堂兄弟二人跟着皇上去了御书房,等黛玉随着皇后从后面进来时,乾元殿里已经是空无一人了。皇后拍着黛玉的手笑道:“玉儿,看来他们兄弟两个去办差了。等他们俩人回来再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