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道长笑道:“现在不成,等寒玉蟾彻底长成了倒能陪林姑娘玩一玩。”
正说着话,便听门外传来兰心的声音:“殿下,姑娘想问一问大师如何了?”
水沏笑道:“倒是忘记去告诉玉儿师妹好消息了,溶弟,你陪着道长,我去去就回。”
水沏忙随兰心找到黛玉,黛玉一看水沏满面笑容,不由合什轻叹道:“阿弥陀佛,大师伯伯总算是得救了。”
水沏上前笑道:“玉儿师妹,大师已经不碍了,只是他身体虚弱,要睡上几日才行,你不要担心。”
黛玉浅笑道:“只要解毒了就行,大师伯伯既然要睡几日,我们便尽快回去吧,京城里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耽误了。”
水沏笑道:“这一回可是来着了,不仅为大师解了毒,三清道长还收了溶弟做徒弟,真真是可喜可贺。”
黛玉点头笑道:“听哥哥说过三清道长医术通玄,溶师兄师从于他,真是再好不过了。很应该去向道长和溶师兄道喜才是。沏哥哥,我现在能去大师伯伯房中探望他么?”
水沏将自己身上的黑貂披风解下披在黛玉身上,笑道:“大师的房中到底寒冷,若要去看他,还是穿暖些的好。”
兰心看到黛玉小小的身上披着件又长又大的披风,不由笑道:“太子殿下的披风太大了,倒要挽起系一下方能不拌着姑娘。”说着便取出一条丝绦将那披风拦腰挽起系好,兰心的手比嘴还快,不等她说完,手里便已经忙完了。
黛玉红着脸嗔道:“兰心,要你多事,沏哥哥的披风给我了,他自己穿什么?”
水沏笑道:“我有一身好内功,此许寒气侵不着我的,玉儿别担心。”
黛玉随水沏来到弘光大师的房间,弘光法师酣睡依然,面色已由青黑转红润,比先时强了不知多少倍。黛玉亲眼看了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道:“大师伯伯总算是能好起来了。”
水溶一眼看到黛玉身上披了水沏的袍子,心里酸不留丢的,忙解下自己的蓝狐披风也披到黛玉的身上,关切的说道:“小师妹,这屋子里冷,你要穿暖些才是。”
水沏的黑貂披风份量已然不轻,再加上水溶之件,黛玉不由苦着脸道:“溶师兄,你要压死玉儿么,我这身上连披了三件披风,都要热出汗了。”
三清道长饱经世情,有什么看不透的,便上前笑道:“林姑娘,咱们到外面去吧,让老道给你把个脉,看你身子如今怎么样了?”
黛玉浅笑道:“道长不必如此客气,您比先父年纪还大些,请唤黛玉为玉儿便是。”
三清道长呵呵笑道:“好,那老道便不客气了,托大叫你一声玉儿。玉儿,我们出去吧,让大师在此静养着。”
黛玉随三清道长走出去,水沏水溶紧随其后。走不几步黛玉便停下来轻道:“兰心,快帮我把披风解下来,竟要走出汗来了。”
兰心先将水溶的披风解下还于他,又将水沏的披风解下送到水沏手上,黛玉轻呼了口气道:“这样刚刚好,不冷也不热。”
三清道长摇头笑笑,寻了一间安静的禅室为黛玉诊脉。两只手都诊了一回,三清道长笑道:“玉儿,你的身子好多了,如今也没有先时怕冷了,是么?”
黛玉点头道:“道长说的极是,自大师伯伯将毒过到自己身上,玉儿便不再那么畏寒,手脚也比先时暖了许多。原本玉儿的苦却让大师伯伯给受了。”
三清道长点头道:“嗯,玉儿,你确是要好好拜谢大师,若非有他,你这一生……嗯,日后你嫁了人便知道的。”三清道长一生没什么和女儿家说话的经验,因此说话也不在意,他这话却让黛玉大羞,一张粉面羞红的如天边绚烂的火烧云一般。只低头着扭着手中的帕子不说话。水沏水溶也觉得面上发烧,好似黛玉要嫁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三清道长看了这三人一眼,哈哈大笑道:“是老道唐突了!”
水沏到底是最大的那一个,他上前躬身道:“道长和大师对玉儿师妹的回护相救之恩,水沏没齿不忘,如今大师要好生休养,水沏想请道长多多照看大师。”
三清道长笑道:“嗯,贫道就是为了大师而来,自然要照看到大师彻底恢复才能放心。”
水溶知道水沏身有重任,黛玉也是要回去的,可他刚拜了师傅,立刻就回去却不合适,正在犹豫间,三清道长却笑道:“徒弟呀,为师这阵子却没空教你,你先回家去,把医经毒经两本书背熟了,过些日子我自会去北静王府找你。”
水溶心中大喜,忙躬身道:“是,徒儿谨遵恩师之命。”
水沏水溶黛玉三人在弘光大师禅房外拜别,又辞别了三清道长,一行要趁天色未黑赶出山,上了官道便能放马疾行赶回京城。
清台山山路曲折,只能容匹马单骑通行,因黛玉不会骑马,便由兰心护着黛玉共乘一骑,其他人则各乘一骑,在蜿蜒的山路上急行。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黛玉心头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低声问道:“兰心,还有多久才能出山?”
兰心看看周围,低低道:“大概还要一刻钟的时间,姑娘,您是不是不舒服?”
黛玉摇头道:“不是,我心里忽然有些不安,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黛玉话音未落,兰心便听到耳边传来凌厉的破空之声,兰心大惊,伏身护住黛玉,急切叫道:“姑娘,抓紧马鞍上的把手,万万不能松开。”
暮色中箭如流星,如飞蝗一般射向急驰的水沏一行人。水沏临危不乱,一边拔剑抵挡如雨的箭枝,一面高喊道:“溶弟,你去保护玉儿快走,我来断后。”
水溶那里肯听,纵身跳到水沏身前护住水沏道:“不,你去保护玉儿。”
水沏一把抓住水溶的腰带将他甩到后面,喝道:“保护玉儿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