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抓了?是不是?”柳安然很快接了凌双双的话,“他是关不住我的,我打伤了天牢的侍卫逃出来的。”
“既然是逃出来的,就应该逃得愈远愈好。”凌双双怔色说道。
“双双,我是来接你的,跟我走吧,这里不适合你。”柳安然的脸上露出一抹焦色,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来,抓了凌双双的手。
“既然你能逃出来,就赶快逃命,不要管我。”凌双双毅然挣开了柳安然的手。对他,不管是何种情意,都希望他能活得好好的。
“你还是不愿跟我走?”柳安然的声音冷了下来,半边银狼面具下的眼睛眯起,另一只眼也眯起,仿佛积累了万年的不满与无奈,“你是真的喜欢他?你不可以,他不知道你们凌家的祖训,万一——你会死的。”
“当初你也知道凌家的祖训,也知道我失去了贞、洁会活不了,那天你为什么还?”凌双双反问了一句,脑海里涌起那天车祸之前柳安然是如何对她的,现在想起,心里居然有一丝痛感。
柳安然被问住了,露在外面的半边俊脸狠狠抽了一下,眼帘缓缓垂下,道:“我以前是不相信,以为你为了你的信仰放弃爱情,所以生气。”
“那么现在你信了吗?”凌双双的声音有些哽咽。突然想起一句话,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是一生幸福,柳安然是在对的时间遇上了,错的时间错过了,如果没有那场车祸穿越来到这里,如果自己不是凌家的人,有很多如果——也许缘分就是这样,错过了就是有缘无分。
“对不起,从前我太自以为视了,上次慕容雨的事差点害死你。”柳安然的情绪平复了许多,语气淡淡,抬眸扫一眼远处的蓝天白云,眼里有一丝忏悔。
“你能自我反醒,很难得。”凌双双浅浅一笑,柳安然似乎不再是以前的柳安然了,以前的那个柳安然自私、高傲、冷漠、目中无人,现在的他多少有了一点儿人情味。
“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柳安然的手搭上凌双双的肩头,紧紧握住,眼里满是深情。
“如果你的这句话放在几个月前,我们还没有来到这里的时候,也许我会很激动,很开心。”凌双双在心里暗叹一声,眼帘张张合合,仿佛在回忆过往今生。
曾经她对他有情,他也对她有意。
只是有缘无分,等知道的时候,心已不在原处了。
柳安然听到凌双双这么说,一阵极喜,道:“这么说,以前你对我也?”
“也许某一刻,心有了那么一丝的悸动。”凌双双点一点头,无奈地笑了一下,道:“我以为是因为我,你不能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你是再恨我。”
“没有,我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所以在凌家遇到困难的时候,让父亲帮我演了一场戏。直到你嫁进柳家,我才发现你对我根本不屑于顾,总是冷冰冰的。”柳安然说话同时,使劲闭了闭眸,好像是无情,亦是痛苦,吁一口气,猛得睁眸,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你是为了保护自己。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拼了命逃出天牢,带你离开。如果因为你的祖训,这辈子你我做不成真正的夫妻,我们也可以做一对朝夕相处的好朋友,同一个屋檐下,互相照顾,不好吗?总之你不能留在慕容风身边。”
“我会离开他的,但我不能跟你一起走。现在我们都回不去了,你也应该在这里找个好女孩,好好的过日子,但那个人不是我。”凌双双转眸,盯着柳安然那一双深邃的眸子,还有那半边冷冷的面具,心里多少有些发凉。自己来到这里,是因为还债,而他是因为她而受到牵连的,心里很多是内疚,这辈子只希望他在这里好好过日子。不管怎样,他都是曾经的丈夫,即使是名义上的,也同在一个屋檐下过了三百多天,没有爱情,也该有恩情。
“你爱他?”柳安然的眉头蹙起,突然问道。
“我——”凌双双犹豫了。
“你一向是做事果断的人,你不会犹豫的。今天你犹豫了,看来你对他的感情真的很深。”柳安然扬唇痴痴一笑,眉间渐渐地涌起一抹厉色,“双双,跟我走!”说罢,他狠狠抓起了她的手,她为别的男人犹豫的时候,他的心如同火燎一般。
“柳安然,不要这样。”凌双双使劲甩掉柳安然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柳安然还是从前的柳安然,做事永远都是极端的,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这一点他没变,“我以为你变了,没想你还是这样。”
“双双,你跟我走,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上次是我的错,我不再会拿凌家的祖训做试探了。”柳安然的语气稍稍低沉下来,把刚才的戾气敛了去,只是很压抑,激动的情绪仿佛随时会爆发。
“安然,你听我说——”凌双双有些无奈,到现在她还是看不透柳安然,他是个痴男?还是个缠男?
“不,我不听,我要带你走,我不想你再留在他身边,那样我会疯的,你知道我是为了你,才做南朝的镇东王,为了你攻打东荣。”柳安然连连甩头,双手再次搭上凌双双的肩膀,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倔强,那片刻的忏悔,也像白马过隙,稍纵即逝,也许这才是柳安然。
“秦采妮又是为了谁呢?”凌双双一声质问。
其实秦采妮是个痴情的人,若不是她对柳安然有着完全的信任度,那天也不会上了她的当。
柳安然突然怔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在这刻停止,眼眸闪过一丝深深的痛,道:“是我辜负了她,我没想到她对我——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你,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安然,我说过了,我们有缘无分,也许你跟秦采妮才是真正有缘分的人。”凌双双拨开了柳安然的手,然后从衣袖里取出一枚戒指——那枚秦采妮辛苦从紫虚河里捞出来的戒指,递到了他的手中,道:“安然,她才是值得你去爱的女子,走吧,离皇宫愈远愈好,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