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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你知不知道花缘是怎么来的?”

她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抱希望,毕竟,就连向来见闻广博的龙御彦也对这花缘一无所知,谁知道却齐盛帝居然点点头,淡淡道:“这是清益年间著名的巧匠所制。”

“你怎么知道的?”苏如墨一怔,就连龙御彦那家伙也不知道啊!

“朕曾在书中见过。”齐盛帝眼眸微垂,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丝绦上所缀的玉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波澜,似乎不欲多说,淡淡的转开了话题,“你刚才怎么了?”

是错觉吗?

仍然是那样淡淡的语调,却似乎多出一丝刻意的疏离和冷漠,将两人原本略微拉近的距离又重新拉开。

苏如墨想着,感觉晕眩渐渐消逝,慢慢地站起身来,道:“没什么,这些天经常这样,可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天她还真的是倒霉到家了。自从在内城街道遇刺后,她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祸事连连,走路摔跤,过桥落水,好好坐在石桌前喝茶,树上也能掉下一树枝,顶端尖锐,差点在她脸上划一道血痕。

八成她跟这紫星王朝犯冲,到这后,没几件顺心的事。

齐盛帝微微皱眉,却什么都没说,转过了身,淡淡道:“等御彦回来,你要他入宫一趟,朕有事找他。”说罢,举步欲待离去,一抬眼,却正瞧见一身紫金的龙御彦匆匆踏进院内,身旁还随着一位玉色锦衫的翩翩少年,眉眼温和,正是君非凡。

“四哥?”龙御彦一怔,随即笑道,“你有事找我?”

齐盛帝眼眸微垂,淡淡道:“没什么,待会你进宫一趟,朕再跟你说。”头也不回地出了庭院。

“四哥怎么了?既然来了怎么什么都不说就又走了?”龙御彦有些莫名其妙,转身瞧见苏如墨,恍然大悟,“扑哧”笑道,“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得罪了四哥。”转头对身旁的君非凡道,“非凡,我敢跟你打赌,这丫头八成又错认四哥是我,你信不信?”

君非凡则是真正愣住了,望着苏如墨的新容貌,怔忪不语。

她是认错了人没错,可没见齐盛帝有生气啊!苏如墨想着,却什么也没说,只当没看见这个人,对着君非凡微笑道:“君公子怎么有空闲到涵亲王府来?有事吗?”

这是她倒是刚刚从齐盛帝身学到的招数——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是御彦请我过来的。”这会儿工夫,君非凡已经回过神来,淡淡的笑着,同样是淡然,却跟齐盛帝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前者的淡,是一种带着温和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即便未笑也令人心情放松;而后者的淡然,却带着一种漠视万物的冷静和沉锐,使人不自觉的心生压迫之感。

微笑着望了眼兀自发笑的龙御彦,他道:“御彦请我来给你瞧病。”

“瞧病?”苏如墨一怔,“瞧什么病?是我受的伤吗?已经有御医瞧着,吃着药也见好——”话还没有说完,面对着君非凡含笑的眼神,她却还是乖乖地随他走进屋内,坐在桌旁,伸出了右手。

龙御彦也随后推门进来,看不见苏如墨恼怒,似乎确实有些无趣了。

君非凡搭着脉,眉眼低垂,秀雅的脸散发着玉色的光泽。

不一会儿,他收起手,问道:“苏姑娘,你最近是否觉着身子虚软,常常会头晕、心悸,虚汗频出,而且夜间难以入眠,伤口愈合的地方也偶尔会觉着酸痒痛楚?而且,白日里常常神思恍惚,意识弥散?”

“好像是有……”苏如墨挠着脸颊,“有什么不对吗?”

君非凡那如同烟松墨描就的眉微微皱起,对着一旁的龙御彦点点头,道:“正如你所料,是中毒。据我所料,应该是笑弥散,此毒毒性缓慢,且起初症状极微,不易发觉,但是,需得见血方能奏效,应该是参杂在外敷的药里,因而散入血内,慢慢延至全身。好在发现君氏的药书中曾有此方的记载,待我回去研究,再送解药过来。”

龙御彦眼眸中锐芒乍现,瞬间凛然起来,咬牙道:“果然!我倒要瞧瞧,是谁敢在我龙御彦眼皮底下行此之事?”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君非凡代为解答,道:“你的丫鬟又绿觉得你这些天模样不对,心中担忧,就跑过来告诉御彦,御彦担心你,所以就要我来帮你瞧瞧。能够令你一无所觉,必定是每日少许剂量,日深月久方见功效。”

龙御彦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这必定是内贼所为!”

“听说苏姑娘前段时间遇刺,是怎么回事?”

“不用问,肯定是龙御凡那小子散的风。”龙御彦悻悻道,眼中鄙夷之色闪过,才道,“我也不太清楚。据说,那刺客在行刺之时曾经说到‘你就是楚雪凝?受死吧!’,正好是她之前所用的化名,似乎是因此被错认为他人。非凡,你在江湖中的门面广,可曾听说过楚雪凝之人?”

苏如墨一怔,听他这话,似乎并没告诉别人她的来历,但转念一想,也对,那样离奇的经历,谁能信?

“楚雪凝?”君非凡并未起疑,深思着道,“这个名字我倒没注意,不过,武林中楚姓世家不在少数,待我回去打听一番,若有消息便通知你。不过,如果说上番遇刺和这次中毒有所关联,御彦,你就得小心些防备了,要知道,笑弥散虽然毒性不烈,但配方难得,所用药材更是难寻,对方必定有所来头。我看……”

“我明白。”龙御彦冷冷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君非凡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君氏,研制解药。”

龙御彦点点头,起身相送,不一会儿便又回来,不屑地白了苏如墨一眼,道:“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被人下了毒居然一无所知?要不是又绿机灵,你这条小命我看悬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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