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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天朦朦亮,米希雅被惊醒。慌乱之余,她和高爱华道别,匆忙地往“逍遥居”的方向跑去。她又梦见了凌澈寒,梦见他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不停地求她:救救我,救救我……梦里,她伸手去帮他,急切地想救他,可是她靠近不了他,他们的手指只差几公分,再用力一点,她可以拉住他,可以来到他的身边,不管她怎么努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慢慢远离自己的手,最终,不再动荡。

她真的好担心,她逆风奔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别墅。站在别墅前她不停地喘着气,额头上清晰可见的汗珠不畏惧西北风的犀利,像断了线的珠子随着脸颊流下来,滴在地上碎了。米希雅推开门,家里好乱。那天凌澈寒发疯的场景又在眼前回放。不顾自身的疲倦,米希雅开始对别墅进行地毯式搜索。

所有地方都找到了。米希雅在即将崩溃的时候转身,还有凌澈寒的房间没有找。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打开了他的门。

“澈寒……澈寒,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凌澈寒躺在地上,好像是昏迷了,米希雅冲上前,把他抱在怀里,好像三年前那天,凌澈寒在她的怀里慢慢地昏睡过去。“你流血了?”凌澈寒的额头上渗着血。“我送你去医院。一定要坚持住。”

就在米希雅打算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扶到楼下时,凌澈寒迷迷糊糊地醒了,微微地睁开眼,拉住她的手。有气无力地说着:“阿雅。”声音很小,但米希雅听清了,他在叫她的名字,她好像听清了他呼唤她的声音是富有感情的。“别去医院。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你说什么他们?他们是谁?”

此时的凌澈寒是清醒的,完全清醒。他是真的凌澈寒,也许三哥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凌澈寒为什么会在药的引导下变得这么清醒,而且还会知道每次去了医院,他便会遭受三哥更惨无人道地控制。

“阿雅,答应我,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凌澈寒说完,看了一眼米希雅,慢慢地合上眼。

“澈寒,醒醒……”

又因为再一次心动,凌澈寒被体内的药折磨得死去活来,在还算清醒的时候,他抱着死的决心撞向墙壁,因为额头的疼痛,血液慢慢地流向体外,凌澈寒的头痛,心痛开始减少,好像血越流越多,他的疼痛便会减少一分。心慢慢地平静,头渐渐地清醒,许久以来都不曾这么轻松过。随后昏昏沉沉地睡去。

海边坐落着两层小楼,冬天的海面波浪一层高过一层,这里的风有着冬天的味道。还是三年前,她和宇凡成来这里看海,也许是缘分又也许是巧合,凌澈寒也出现在这里。在这里,他们渡过了紧张又刺激的日子。米希雅一直很怀念这里,自从凌澈寒失踪,她就再也没来到这里。

她听从凌澈寒的吩咐,没有送他去医院,把他带到这里。虽然才是第二天上班,请假不是很礼貌,但为了照顾凌澈寒,她还是给吕晟睿打了个电话。万万没想到,吕晟睿居然答应了。一切都安排好,挂断电话,米希雅回头望着额头上包着纱布,甜甜睡着的凌澈寒。

米希雅没学过护理,也只能简简单单地帮他包扎着。走到床前,坐在床边,看着他,她笑了。

俯身,躺在凌澈寒身上,听着他有力平稳地心跳。默默地数着,轻轻地闭眼。尽管自己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她也知道他回来了,可是她不想打扰这份宁静与幸福。就算她知道了问题的根本,凭她的力量又能做什么呢?只要他回来,只要他记得她,只要他能完成勾小指的承诺,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重要。她也相信他会处理好自己的事。

凌澈寒睡饱了,睁开朦胧的双眼,他环顾四周,他记得这里。看着躺在他胸前的米希雅,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着她的头。

“嗯?你醒了?”

“弄醒你了。”凌澈寒笑着说。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心平气和的说话是米希雅梦寐以求的,这么和谐的气氛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凌澈寒摇摇头。“我睡了多久?”

“大概十个多小时。”凌澈寒听后叹息。“怎么了?”

“没什么。躺太久了。扶我起来。”

米希雅扶起凌澈寒,他穿好衣服。含情脉脉地看着米希雅。

“我脸上有东西吗?”

凌澈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拉起她的右手,用自己的小指勾着她的小指。“还记得吗?”

米希雅鼻子酸酸,使劲地点点头。她可以忘记所有,但绝不可能忘记他给她的承诺,为了这个前世今生的承诺,她一直坚持到现在。

“可是这个承诺我只能先欠着。”凌澈寒的一席话使米希雅陷入茫然,她以为她的幸福来了,她以为她终于不用苦苦守候,可是他是什么意思?“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能清醒多久……”

“澈寒,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我真的很想帮你。”

“阿雅,我希望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其他人。记住我说的,以前对你那样凶狠,差点害死阿成,还有我对梦幻做的一切事都不是我的本意。请你相信,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会还你一个你希望看到的凌澈寒。”现在的他终于想起三年前发生的事,也记起他被三哥控制着,但他现在还没有办法研制解药,不能让自己永远的保持清醒,永远逃离三哥的魔掌。他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米希雅,不是他自私,他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可以等我吗?”

米希雅投入他的怀里。真的好希望时间停止,让她真真实实地抱着他,永远地抱着他。“我会的,我会一直等下去。”

“阿雅,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发作,万一我回到以前,继续对你们进行迫害,请你不要离我而去。”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永远的陪你走下去。”

“如果我真的没有毅力控制,做出杀人放火的事,请你把我送进公安局……”

“不,就算爱你是一种罪我也会坚持下去,没有你的日子,我会活不下去的。”米希雅把他们紧紧勾在一起的小指举到他面前。“你欠我一个承诺,不需要你下辈子还给我,我要今生。”

我凌澈寒今生有你的生死相随,还有什么难关闯不过去呢。

他再次拥她怀,吸吮着她的体香。

你是我最爱的人,任何人都没办法把你从我心里夺走。

沙滩上,他们勾着彼此的小指,踩在松软的沙滩上,软绵绵的像踩着云。冬天的风吹乱了他们头发,风刺到骨子里却让他们感觉到温暖。勾着对方的手指,漫步沙滩,聆听海浪的声音,彼此感受温度,在严寒的冬天也是温暖的幸福。

走累了,他们在沙滩上的椅子上坐下,米希雅抱了抱自己,凌澈寒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笑着依靠着他的肩膀。曾经她幻想着和他彻夜长谈,现在他们的彼此相拥,需要的不是谈笑风声,只要心近了,比说什么甜言蜜语都快乐。

“下雪了?”

一片纯洁的雪花落在米希雅手心。雪很漂亮,可能很多女人都逃不了雪的诱惑。米希雅起身,跑进雪里,转着圈,她的笑容和雪一样洁白,纯静。

凌澈寒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也笑了。这仿佛看到爱华和阿雅的合体,她们在雪里跳着舞,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美丽……

而,在三哥控制的脑海里,爱华的名字,爱华的身影都随着十五年前的死消失,三哥让他忘了爱华的存在,控制里的他只知道自己有个非常心爱的女人被米希雅害死,却不记得关于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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