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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米希雅气冲冲回到家,直冲凌澈寒的房间。偏巧房门没有锁,米希雅用力一推,房门发出一声巨响,认真工作的凌澈寒被吓一跳,愣住一秒钟后回过神合上笔记本电脑。他刻意的动作告诉别人电脑上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可能只是针对米希雅。而一肚子火的她哪有心思注意他的电脑。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门前要先敲门。米大硕士是不是脑子掉路上了?”

“那做为自学的博士做事可不可以正大光明一点?”米希雅对他吼着,她对他说话的方式确实令他有些吃惊,更令他不明白的是她问的问题。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重大事情请你滚出我的房间。”

“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敢作敢当的人,你可以承认是你想撞死阿成哥,你连犯罪的事都敢承认,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还跟我装聋作哑?”

“我做过的可以承认,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让我承认什么?”凌澈寒感到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这几天他根本没去招惹她,不明白她是哪根神经搭错,又开始怀疑他什么。

“毁掉我的车子,还写出那么恶毒的话恐吓我。爱一个人有错吗?等一个人回心转意有错吗?为了一个承诺不放手有错吗?你凭什么骂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米希雅以为这件事是凌澈寒做的,围观者都让她报警,她坚持不报警,拦下一辆出租车把罗月送回家,她自己开着车来到维修部,工作人员告诉她,这辆车基本是面貌全非,要想恢复原来的样子是没有可能了。米希雅一气之下把车子当二手货卖掉,坐出租车回到家找凌澈寒算账。

她不气他毁掉自己的车子,她气不过他凭什么骂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没有理由可以解释米希雅为何为这句话生气难过,以前被说成白痴,笨蛋,说她是“投怀送抱”的女人她都不会在意,再难听的话凌澈寒都说过,这句话和以前那些毒辣的话相比简易不值一提,为什么她就是受不了,忍不了?可能是她内心的一种发泄,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发泄一下。

又是一阵关门的声音,凌澈寒气她不可理喻。她还是第一个敢主动骂完他没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甩门出去的人。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他似乎可以想象米希雅发生什么。

手机被接通,凌澈寒咽下含在嘴里的红色液体。问道:“你是不是对米希雅做了什么?”

“怎么?她跟你哭诉了?心疼了?”听得出对方的声音很得意。

“这么说她的车是你毁掉的,什么都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想替她报仇?我告诉你……”

“我告诉你,以后你对她做什么,请你留下自己的名字,别让她以为她的仇家只有我一个,动不动就来找我的麻烦。我还告诉你,只有别人给我背黑锅,别人休想让我替她背黑锅。这次事件不是很大,看在三哥的面子上,我替你背一次,再有下次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啪”的一声,凌澈寒合上手机。这种幼稚游戏也只有李贝贝这种幼稚的女人干得出来,冷冷地笑着,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米希雅回到房间,抱着维尼熊,坐在沙发上深呼吸,她需要让自己冷静。一张照片跳入她的眼帘,放下维尼熊,拿起照片,看着看着,眼睛竟湿了。

“澈寒。”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照片,这是凌澈寒小时候的照片,是米希雅在他的笔记里发现的,她偷偷地把它藏起来,她拍不到现在凌澈寒的照片,只能捧着这张他小时候的照片,三年来,她每天都捧着照片睡觉,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他就在自己的身边。“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你给我的压力太大了,偶尔在情绪的带动下我也会控制不住自己。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是不是爱你的女人都很累,却又觉得很幸福?爱华姐当初的感觉也和我现在一样吗?现在你心里还有爱华姐吗?应该还有吧。不要说不喔。”米希雅调皮地把食指放在照片上凌澈寒的嘴唇上。“因为我爱的人是个专情,专一的人,你一定不可以忘记爱华姐。她那么爱你,又那么懂你,你怎么可以忘记她呢。”

说着,米希雅把照片放在胸口,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温度。闭起双眼的瞬间,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可能是凌澈寒的动作太大,也可能此时的米希雅对凌澈寒的动作相当敏感,坐在房间里的米希雅听到凌澈寒关门的声音。出于好奇,米希雅擦干眼泪,轻轻地打开门,看看对面的房间,房门开着,走出房间,凌澈寒正准备出去。

他没有开车,而是步行。这倒是个好机会,她决定跟踪他。

凌澈寒酷酷地走在前面,米希雅鬼鬼祟祟地尾随其后。为了不让他发现,米希雅不敢靠太近,她本着“宁丢勿醒”的原则缓步前行。

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几乎逛遍了Q市大大小小商店,每次只是逛一圈就离开了,似乎是故意引她上钩。真是笨蛋,明知道这是跟踪居然还穿着高跟鞋出来,走得米希雅脚都快断了。凌澈寒走进人民公园,四周景色迷人,有老人,有中年人,也有小孩,好热闹,太阳火热却阻挡不了大家玩耍的心情。人民公园是供人们玩耍的地方,同时也是情侣约会的好地方。让人心里堵得慌的是道路的不通畅。大家都是肩挨着肩,迈着小碎步前进。

一眼忘不到边,眼前除了黑呼呼的头发看不到别的,米希雅忘记脚的累,只顾挤着上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凌澈寒的背影。每当与别人相撞,米希雅不停地说着“对不起”,脚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她多希望凌澈寒停下来休息会儿,也让她歇歇脚。

凌澈寒好像听到她的祷告,路经公园的小卖部,买了一瓶饮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休息着。米希雅穿过人群,也找到一个离他不算远也不算近的地方坐下来休息。这应该是她目前为止走得最长的一次,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她脱下鞋子,弯着身子揉着脚。

“哎呀,都起泡了。”边揉脚边喃喃自语。跟踪了这么久,感觉到口渴,米希雅伸手去拿零钱。“不是吧?居然会把包扔在家里。”出门太急,包忘了拿,手机,钱包全落在家里。米希雅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那儿,下意识回头看看不远处的凌澈寒。“人呢?”米希雅忘记自己脚上没有穿鞋子,猛然站起来。看到石凳上空空的饮料瓶,人却不见了。米希雅急得满头大汗,抬头四处寻找,看到的全是黑压压一片,所有笑容,所有的背影都是陌生人。最终的结论:她把人跟丢了。

真是的,身上又没钱,口又渴,呆会儿还要步行回家,原来跟踪别人也要看黄历的。

“姐姐,有位大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小男孩跑到她面前,递给她一瓶饮料。米希雅接过饮料,还没张口问,那个小男孩已经消失在人海中。米希雅感觉天无绝人之路,总有些好心人在默默地帮助着她。送的饮料不喝白不喝。刚要打开饮料盖,她发现瓶子上好像贴着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是一张纸条:打的回家吧。在纸条里面包着人民币。米希雅还在想到底谁会这么好心,看着这张纸条最后的署名,米希雅心里高兴着,嘴里还是念念不词,一脸不悦的样子:“只要是写纸条,你都喜欢签上自己的名字吗?写得一点都不好看。”收起人民币,喝下饮料,舒服多了。

在远处,凌澈寒看着米希雅喝下饮料,撇嘴笑着。他就是故意带着她走了这么多地方,本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岂料,她对他穷追不舍,他加快步伐,她也加快步伐,他停下来,她也停下来,就像他的影子,永远保持着这样的距离。

戴上墨镜,凌澈寒看着她心想:你就在这儿先休息会儿吧。随后离开了公园,去办自己的事。

坐在公园里休息了一会儿,勉强穿上鞋子,因为脚上的痛,她行走不是很方便。一瘸一拐地走着,可能是人太多,再加上有些人走路不带眼睛,“砰”的一声,米希雅像是撞到了谁,脚没站稳,倒在了地上。刚想骂相撞的人,抬头才发现,是个女孩,她正坐在地上挣扎着。

米希雅忽地站起来,忘记脚上的痛上前搀扶这个女孩。“对不起,你怎么样?”米希雅采取主动道歉,不管怎么说她做为一个长辈,无论对错,她都应该主动道歉。

“没关系,阿姨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女孩很懂礼貌。在米希雅的帮助下,女孩顺利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抬头之际,米希雅看清了她的样子:很清秀,眉宇间透露着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息,水汪汪的眼睛充满着灵气,从她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浑浊,像清澈见底的泉水,看她的眼睛看久了会发现她的眼睛里流淌着水,总是饱含在眼眶里。她的五冠很精致,很耐看,属于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个中学生。今天不用上课吗?”

“我是刚转到这里来的。今天跟妈妈出来熟悉一下新城市的环境,只因自己一时贪玩在公园和妈妈走散了。”女孩抽泣着,她好担心妈妈找不到自己,她好害怕在陌生的城市走失。

“别哭,我们在这里等一下,说不定你妈妈很快就会找过来的。”其实米希雅很想帮她,可是手机不在身上,凌澈寒给的人民币只够自己打车回家,没有多余的零钱帮她打公用电话,最笨的方法只有坐下慢慢等,她也相信妈妈一定在找孩子,等人群散开,母女连心,她会找到自己的妈妈,和妈妈团聚的。

“阿姨,你脚怎么了?”

“没什么,崴了一下。”

“我扶你吧。”女孩扶着米希雅,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阿姨坐下吧。”

两个陌生人并排坐着。

“我叫米希雅,你叫什么名字?”

“高珊珊。”

“珊珊?很好听啊。”两人对视一笑。

“米阿姨,你是这里人吗?”

“不是,我是来这里工作的。珊珊,你这么懂事,爱帮助人,对这个城市一点都不了解,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你不是坏人。”高珊珊回答得很肯定。她的眼神令米希雅不可思议。这个女孩当真不是一般人。她的身上有种未成年孩子所欠缺的成熟。“妈妈为了不让我被别人欺负,也让我有一定的自我保护意识,从小她就告诉我如何识别好人和坏人。”

“是吗?你妈妈这么厉害?那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我不是坏人?”

“眼睛啊。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是真诚和善良,坏人之所以做坏人,就是因为他们缺少这两样。”

“可是也有些坏人隐藏得很好,一般人是看不出他是伪装的,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又怎么辨别?”如果让她遇见凌澈寒,她一定会被骗得团团转。

“米阿姨,你信不信我有特异功能?”米希雅瞪大眼看着她。“妈妈说,我有识别好人和坏人的本事。”

“是吗?一直听你谈及你的妈妈,那你爸爸呢?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高珊珊低着头。“我从来没见我的爸爸,妈妈也不跟我提他,她也不准我问关于爸爸的事。”

高珊珊情绪变得有些失落,米希雅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安慰着她。不了解她家里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珊珊。”有人叫着高珊珊的名字。原本低着头的高珊珊,抬头寻声望去。

“妈妈,我在这儿。”

“你怎么可以乱跑呢?”

“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

终于找到女儿,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方才注意到高珊珊身旁比自己稍小几岁的女人。“你是?”

“妈妈,多亏了这位阿姨陪我在这儿等你,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高珊珊撒娇地搂着妈妈,看着米希雅。

“谢谢你。”

“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跟珊珊挺投缘的。”

“米阿姨,你脚好些了吗?我们送您回家吧。”

“你受伤了吗?”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崴了一下。坐了会儿好多了。”她真的很喜欢高珊珊,并不是有意拒绝她的好意,只是她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住所,要是被凌澈寒知道又少不了一顿骂。如果她们有缘,在人海茫茫中再次相遇,就算被凌澈寒训斥,她也会请高珊珊到家里坐坐。

“真的不用我们送您回家吗?”

“不用,谢谢你们。珊珊,跟妈妈回去吧,下次可不要一个人乱跑喽。”

“嗯,知道了。米阿姨再见。”

“再见。”

高珊珊和妈妈走了,米希雅也该回家了。打的回到“逍遥居”,行动不是很方便,走了很久才到家门口。别墅门前停着两辆车,一辆是凌澈寒的,还有一辆是谁的?

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客厅里什么人也没有。刚要上楼,被桌上的纸条吸引住。纸条上放着汽车的遥控钥匙。

“送给你的。凌澈寒。”字体不同,永远都一致的是他的签名。对着门外那辆车按下解锁键,车子“滴”地响了一声。“原来是帮我去买车的。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害我走了那么多路,脚起泡的事了。”握着遥控钥匙,米希雅幸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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