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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Q市最大的医院太平间失火,并且让宇凡成尸骨无存,这是绝对的头条新闻。这也成了Q市刑警的头等大案。宇凡成的命案还没有结案,甚至是一点线索也没有,现在又出现这么棘手的纵火案。是谁在考验警察的智商?

“米小姐,请你务必配合我们警方。”发生了这种事,警察先生也开始紧张起来,这两件大案同时发生,已经得到省厅的重视,上级限他们三天之内破案,对于目前一点线索的他们来说,最坏的打算就是三天后脱掉这身警服。但是只要他们一天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他们就有一天的责任,为了找到一些线索,他们不得不找来米希雅,希望从她口中得到微妙的线索。结果问了半天,米希雅半个字都不肯说,这可急坏了审讯的警察。“宇凡成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最近他有没有和谁发生争执?”

“没有。”米希雅脑子里一片空白,当警察问她关于宇凡成的人际关系时,她就异常的紧张,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透露澈寒是杀人凶手。她隐藏得很好,就目前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真的没有?还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警察的直觉,观察力通通显示:米希雅故意克制的紧张证明她知道内幕。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米希雅失控的抱着头。

一位警察还想问什么,被另一位警察拦住。“米小姐,不好意思,让您在这儿呆了这么久,笔录我们已经做完了,请您在这儿签个字。”米希雅在警察递过来的笔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您现在可以走了,如果我们还有什么问题随时会找您,希望案子没破之前,您不要离开家。”

“我知道了。”米希雅拎着包包,六神无主地走了。

“为什么不让我问?很明显她在说谎。”

“嚷嚷什么。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我肯定她知道凶手是谁,她是故意隐瞒的,她想保护那个人。”

“究竟是谁呢?值得她拼命的保护。我听说,她和死者宇凡成关系非同一般,难道她为了保护凶手而让宇凡成死得不明不白吗?”

“她想保护谁是她的事,追查凶手是我们的事。”

“你有办法?”

“我去申请一下,下次传唤她准备用测谎仪。”

两名警察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进入不是故意躲在角落里偷听的米希雅耳里,她只是太过紧张,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再走,偏巧,让她听到他们的对话。

“怎么办?他们要用测谎仪,澈寒真的逃不了吗?”

米希雅一心只想保护凌澈寒,她做了最自私的决定,她选择对不起宇凡成,哪怕是丢了自己的命,她也不会让心爱的人判刑。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在米希雅身上,她的爱情自私且盲目,她以为只要让他活着,就是爱的最高境界,她以为她的舍命相救,就是爱的升华。她只想让他平安地活下去,他的罪过她承受,她不想得到相应的回报,因为她爱得傻,爱得深,爱得不可自拔。

果不其然,罗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警察无法录取她的口供,唯一的知情人只有米希雅,警察也想过通知宇凡成的家人,经查证档案里的联系方式都是假的,当初,宇凡成和凌澈寒在Q市创建“梦幻”,那时候他们就预料到,公司越强大,他们的麻烦就会接踵而来,为了不让家人惹来麻烦,他们的档案由凌澈寒一手操作,全是虚假的。

米希雅选择相信凌澈寒的话,没有把宇凡成遇害的事告诉他父母,奇怪的是,他父母也没有看到媒体各界的报道来Q市查寻真相。警察找不到宇凡成真的档案,再次传唤她,想从米希雅嘴里知道正确的联系方式,可她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动作--摇头。

她坐在审讯室,在测谎仪的工作中,她的回答没有一丝漏洞,测谎仪似乎对米希雅的回答坚信不移,安静地呆在桌上,没有发出丝毫响声。警察先生可以怀疑她的紧张是因为知情不报,心虚,但他们不能怀疑公安局的测谎仪。无奈,他们只好放米希雅回家。

坐在自己的车上,米希雅很平静,冷得失魂。

似乎老天都在帮她,它也赞成米希雅为凌澈寒袒护,时间的安排,让她听到两位警官的对话,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想到曾经看过的一个美国大片,据说,服用镇定剂可以逃避测谎仪的测试。关键时刻,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知道什么时候警察会传唤她,她用了最笨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当下她便买了镇定剂,立马给自己服下。没有让她等太久,下午警察便传唤她去了公安局。

心情昏昏沉沉,人像打了霜的茄子无精打采,天气跟随她的心情也变得阴沉,在开往医院的途中,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倒霉接二连三,没有预示,米希雅的车爆胎。车子启动不了,米希雅冒着大雨下车看看情况。前轮爆胎,米希雅膝盖一弯,跪在地上,雨毫不吝啬地打在她身上,脸上的雨水与泪水相融合,头发湿了,衣服湿了,心也湿了。跪在地上,她享受着雨水对心灵的洗涤,这是天堂的阿成哥在惩罚自己。她接受,只要澈寒平安无事,任何惩罚她都接受。

路上的行人匆匆在雨中穿梭,米希雅成了大家眼中的透明人。也许过了很久,路过的警车发现了她,本着警察的职责,在他们的帮助下,米希雅被送到了医院,可能在雨里跪了太久,警察刚扶起她,便晕倒在他的怀里。

“阿成哥,对不起……不要,不要找他报仇……是我对不起你……请你放过他,不要……”米希雅被恶梦惊醒,坐在病床上,喘着气。她梦见阿成哥要杀凌澈寒,为自己报仇,不管她怎么劝阻都没用,她好害怕,她怕世界上真的有报应。

“你醒了?”

“护士小姐,是谁把我送到医院的?”

“是警察,他们在路上发现你的。对了,警察同志有句话让我告诉你,他说你的车在维修站,这是地址。”护士小姐把警察留给她的纸条交给了米希雅。

看着手里的纸条,米希雅苦苦地笑了:我誓死袒护澈寒,骗了警察一遍又一遍,可他们还对我这么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职责吗?

在护士口中得知,罗月是选择性昏迷,她不愿接受事实,宁可一辈子昏迷着。曾经她是那么勇敢,那么坚强,现在的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脆弱,不堪一击?追根究底还是因为爱。

米希雅坐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看着窗外被风雨折磨的树叶,它们不畏惧,不对风雨低头,虽然摇摆不定,但它们仍然坚持着,它们不愿离开大树的怀抱,不愿孤苦伶仃的四处漂泊。

手机悠扬的铃声打断病房的宁静,米希雅拿起手机,是公司的电话。是啊,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宇凡成的事,公司的事抛掷脑后,也不知道公司怎么样了?群龙无首的公司还会像以前那样团结吗?

“米总,你快来公司吧。”是冷秘书焦虑的声音。“股东们听说宇董遇害都来公司闹事,他们要自立门户,取梦幻而代之。”

手机从手中滑落,米希雅还有多少能耐,还有多少勇气,一夜之间面对生死存亡,还要接受良心的谴责,再强大的心也有枯萎的一天。她就像梅花,屹立在风雪中,凌寒独自开,她的坚持,她的努力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停息。

拔掉手背上的针,换好衣服,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到公司。

公司里停工了,在大家的目送下,米希雅来到会议室,冷秘书在门外等着她,会议室的气氛相当紧张,众股东分坐两边,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为了凌澈寒,她已经对不起宇凡成,现在她绝不允许股东们造反,夺走他们共同的产业。

“米总,你终于出现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天大家聚在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米总能给大家一个说法。宇董遇害我们也很难过,但是公司不能因为宇董的遇害而一日无主。梦幻可不能成为业界的笑柄。”

“不知各位股东有什么好建议。”米希雅坐在领导的位置,面对眼前对自己不利的局面,她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当初,凌总失踪,宇董取而代之,今日,宇董遇害,不知米总是取而代之呢,还是退位让贤?”

这分明是故意的,“梦幻”的规定,没有五至八年的资历是不能成为公司的董事长或是董事会成员,米希雅虽然是总经理,但并非董事会成员,而且她能顺利地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也是因为她的设计真的很棒,令大家臣服,是董事会破格提升的。

“取而代之?如果我想呢,各位同意吗?”米希雅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米总,公司的规定你是知道的,可不要明知故犯啊。”

“谢谢提醒。”她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公司以后还要靠他们,她真想把他们一个个全赶出去。“我倒想问问各位,宇董遇害才没几天,现在警察还没有结案,凶手仍逍遥法外,你们这么迫不及待地讨论董事长人选,到底是何居心?难道宇董的死和在座的某位有关?”

“米总,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是吗?”米希雅站起身,提高分贝:“你们现在的嘴脸不得不让我怀疑。公司哪点对不起你们,发生这种事,你们不是调查凶手,为宇董讨回公道,而是坐在这儿争取董事长的位置,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这是一个人应该有的行为吗?”股东们被米希雅的疯狂吓到了,就连冷秘书也被她的气势怔住。仔细看看,她还真有凌总当年的狠劲。“我不是董事会成员,但现在公司里的职位我最大,没有我的同意,你们……”米希雅伸出手指指着每个人。“谁也别想取代宇董的位置。”为了配合自己的气场,米希雅拍着桌子,发出的响声震动着会议室。随后拎起包,不屑一顾地离开了。多看这些人一眼,她都觉得反胃。

“米总。”离开会议室,冷秘书追了出来。米希雅停住脚步。“米总,你刚刚很厉害。”

“冷秘书,公司你先帮我照应着,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宇董的事没有落实,我的心思回不到公司的事上。”

“放心吧,米总,公司有我。还有……”

“嗯,关于宇董的案子有什么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冷秘书停顿,不好意思开口,米希雅却猜到她想说什么,两人彼此心照不宣,谁让她们女人这一生最难逃开的事就是爱情呢?有人爱着真幸福,不是吗?

公司的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米希雅知道股东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不会把公司交给他们,她不愿“梦幻”成为别人的产业。事情总要解决,办法总会有的,可她现在连商量的人都没有。

“逍遥居”凌澈寒的那栋别墅,客厅里的茶几上放着最新的报纸,头版头条还是宇凡成,对于医院失火,宇凡成尸骨无存的新闻引起不小的轰动。别墅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地下室,这是个秘密,住在这里三四年的米希雅都不知。凌澈寒当初在“逍遥居”众多别墅里选择这栋,就是因为这是“逍遥居”里唯一一栋有地下室的别墅。地下室的存在只有凌澈寒一个人知道,它是凌澈寒用来防患于未然的地方,没想到十几年来,现在用到它了。

地下室里开着灯,看上去很小,却应有尽有。墙角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从远处看好像是个男人。凌澈寒走近他。安静地躺着,平稳的呼吸证明这个男人还活着。

“你也休息够了,该送你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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