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张木匠两口子到访。穿着光鲜、神采飞扬的刘金莲见到胡家一副死气沉沉的情形,动员刘香莲跟着她去广州。说现在这个情形,两个孩子小,胡青松又不能当正式劳力,再这样下去连吃饱饭都成问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相劝,好死不如赖活,还不如出去赌一把,至少还有希望。
听了刘香莲的一番苦口婆心的交心话,刘香莲有点动心了。但她不知道胡青松会怎么想?
那边,张木匠和胡青松喝得酩酊大醉。胡青松又开始发起酒疯来,说老子牢也坐了,人也死过了一次,还有什么可怕的?张木匠说,人怕的不是死,而是穷!他张木匠三岁死了爹,十几岁死了娘,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在村里,除了小屁孩不欺负他外,什么人都可以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这还不是因为一个字,穷!现在不同了,他是村里首个盖了平房、买了电视机的。那帮平日里对他不尊敬的家伙,如今一下子换了一张脸,个个对他讨好卖乖。
胡青松虽在点头,心里却不服气,嘴里喋喋不停地骂个不休,“张木匠,有人说你是靠卖老婆赚的钱,不光彩呀!”
张木匠一下子跳将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吼道:“刘金莲是打正经工,给人洗头,洗个头五块,一天洗十个头就是五十块,一个月的工资比咱县长老爷不知要高多少呢?账都是算得出来的,哪个王八蛋乱说,老子剁了他!”
停了半晌,张木匠睨着眼看着胡青松说:“青松,别人说我张木匠卖老婆没所谓,只要你不要跟着人家说就好了。反正他们没亲眼见到,想说什么就随他们,只要我不承认,就没什么……倒是你呀,我走到哪里,人家就像一群苍蝇围上来打听你们两个的事,我这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听得胡青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张木匠接着又说起了另一件事,让胡青松的心更加凉了半截。张木匠说,他从胡义玩得好的一个小兄弟那里听到一些消息,说胡义发誓要把刘香莲弄到手不可,如果暗害胡青松不行就来明的。说白了明的就是直接把他干掉。胡义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真杀了人,反正自己还未成年,枪毙不了。从牢里出来,还是一条汉子,还能与刘香莲相好。
“没人性的家伙,只要他敢来,老子让他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穿鞋的怕光脚的,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哦!”张木匠不无担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