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莲去了广州后,暂时恢复了平静。对于她的出走,胡义一点也不知道。起初,他还在为谋划如何干掉胡青松而绞尽脑汁。直到有一天,她的妹妹胡丽告诉他:“现在好了,刘香莲跑广去了,世界太平了。”
胡义一时还没明白过来,追着她问,“跑广?难怪我好久都没看到她……”尔后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声音甚至吓人,“跑广,也就是说她干起了比我们**还要龌龊一万倍的行当?哈哈哈,我都在干些什么啊。为了她,我甚至准备连命都不要了,而她倒好,干脆来个彻底了断,这不正适合她吗?不不不,要怪只能怪胡青松那个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了……他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他难道就受到了别的男人入他的老婆吗?他还是个男人吗?他还是人类吗?”
他像疯了一样喃喃自语,末了还“哇”地大哭起来。胡丽在一旁跺着脚说:“我看咱妈死了你也不见得会这么伤心!”
起初,他无法相信刘香莲跑广的事情,每天都竖着耳朵到处打听关于她的信息,哪怕别人说她的坏话也好。但是他要么获得的是同胡丽一样的说法,要么是陷入一种尴尬的缄默中,每个人只要说到她就像受到了侮辱一样转头离去。
当胡义确认刘香莲真的跑广了以后,变得一蹶不振,既不出去打架闹事,也不帮家里干活,痴痴傻傻地整天在家里呆着长吁短叹,常常一个人面对着墙壁喃喃低语,还动不动就拿身边的猫呀狗呀撒气。不过与之前的狂躁乖戾相比,倒是变得心平气和了不少。
胡青松呢,自打刘香莲去了广州后,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当别人心怀叵测地问他刘香莲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他总是敷衍说:“她跟她姐去在广州打工去了。”对方还要问其他的,他一转身就跑了。
刘香莲出去的前些时间,胡青松受尽灵肉的煎熬。从刘香莲出门的时候开始,他就变得像丢了魂一样,只要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刘香莲和别的男人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情形,让他感到心如刀割、呼吸巨痛、身首异处。那些男人的样子都很可怕,秃顶的、刀把脸的、满头银发的、全身长满脓包的……一个个动作下流,猥琐恶心,不断地从刘香莲的身上爬上爬下……一阵凄厉的长哭刺穿了他的身体和梦境,传来刘香莲的哭声,她戴着沉重的镣链,蓬头垢面,满脸血污,跟在两个凶神恶煞的“牛头马面”后面。在经过一座荒凉的拱桥时,刘香莲声嘶力竭朝他大喊着:青松,青松,快来救我。胡青松急疯了,一路狂奔而去,可是明明在眼前,就是跑不到她的面前。他的心猛地一沉,就在头晕愣神之际,刘香莲消失了,桥也看不见了,一切都消失了。他绝望地大叫了一声:香莲。
他醒过来,发现全身都被汗水和泪水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