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公见诗言自顾自在前面走着,他几步跨上前,伸出大手横拦住诗言。
诗言绕道欲闪过召公的阻拦,召公急得眼睛一瞪:“小丫头,你气什么啊?四哥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想要保你周全,你做什么恼怒?”
诗言停住脚步,咬唇不语。心里却逐渐清明起来,自己梦穿而来,年龄年轻了十多岁,这思维也跟着幼稚起来,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周公如此做法也是顾全大局,自己跟他赌什么气啊。
想及此,她抬眸,眼底一片氤氲,“召公,我想在武庚别院多停留一会儿,你说好不好?武庚和平大哥对我有恩,我想多和他们说会儿话。”
召公见诗言如此娇柔模样,一时间没了主意,放下手,他迟疑着道:“说说话,收拾一下东西,也不用太长时间吧。”
诗言上前一步,拉住他宽厚的右手,轻轻摇着,眼波如水,声音似绵,“十一哥哥,好不好?好不好嘛?”
召公只觉一股清香的女子之气扑面而来,紧接着右手被温温软软地握住,一根纤细的小指在他粗厚的手掌心轻轻一划,酥麻之感从掌心一直传到心尖,这一刻召公身子酥了半边,脸却无端地红起来。
软软糯糯的声音却又响起在他耳边,“好不好啊,十一哥哥。”
召公醉了也痴了,却把头点得如捣蒜,“好,好……”
诗言和召公走进武庚别院的议事大厅时,武庚和平林早就等在门口,见他俩一起走进来,武庚脸色一黯,薄唇抿起。
平林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眼光在诗言和召公面上一转,便了然一切,他的眼神越发深邃起来。
召公展开诏书,声音洪亮地大声念出:“今册封民女柳诗言为朝歌公主,即日搬进所赐府第朝歌小筑居住……”
武庚踉跄了一下,扶住身后的桌子,脸色苍白,薄唇抖动。
诗言赶紧上前,扶住武庚,“爷,小心!”
武庚惨笑着,“公主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还喊我爷,我可担不起啊。”说罢轻喘着,推开诗言的手。
诗言松了手,轻咬贝齿,明眸之中却已泪光盈盈。
武庚看到她眸中的泪,长叹一声,跌坐到椅子上,闭上眼,久久无语。
平林依旧平静的脸上微微有些凄色,他大声道:“召公传旨辛苦了,请到后花园一坐,我们爷在那里备了些水酒来感谢召公。”说罢,伸手来相让。
召公见诗言和武庚相对无言,唯有泪两行,也有些感慨,但是又怕留两个人在此,出现事故,犹豫半天,他高喊:“那我就去歇歇,等会儿就过来带公主去朝歌小筑。”说完,这才放心跟平林走出去。
平林轻轻将门掩上,才和召公一前一后走向后花园。
武庚见人都走了,这才跳起来,一把将诗言揽入怀中,哑声问:“言,怎么就答应他们留下了呢?”
诗言靠在武庚的胸膛上,眼泪开始一滴滴落下,直到此时她才觉得,自己对武庚好像也没那么反感。她哽咽道:“不留下又能怎么办?没有可选择的路啊。”
武庚眼泪也缓缓流下,“言,我们好可怜!”
诗言抬起葱白小手,轻轻擦去武庚的眼泪,“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况且也没到末日,我们还有机会的。”
武庚握住诗言的小手,低低道:“哪有什么机会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言,你为什么不选做我王妃?这样我日后要你回去,也好理直气壮。”
诗言在武庚怀里轻声道,“做公主尚还有回旋余地,做了王妃不是让人更盯住不放了吗。况且你贵为一地之侯,王妃还被留在别地,影响不好,所以我再三考虑还是觉得选个公主比较稳妥。”
武庚唏嘘着:“言,你对我真好!你放心,到了那一年半载,我就上书请王把你放回来,或者……”武庚低低说了几句话。
诗言听了心下战栗,忙截口道:“武庚,你到了殷地好好治理,别整旁门左道。我的幸福就寄托在你身上了啊。”她支起身子,打量着武庚那张妖孽般的脸,嘻嘻笑道:“幸好我有先见之明,选了公主做,日后你若要变心,身为公主我还可以另嫁别人,做了王妃那就生死都是你的人了,我多赔啊。”
武庚将诗言紧紧搂进怀里,叹息道:“傻丫头,我们一路相伴走过来,那么多风雨都经过了,怎么会在见到彩虹的时候放弃和你一起欣赏呢,我绝不负你!”
诗言心里轻哼了一声,在现代社会,多少男人都是在成功之后把患难与共的糟糠之妻扔在一边,去享受另外的莺歌燕舞。别怪她不相信爱情,看多了身边这些为利益分分合合的感情和婚姻,她觉得爱情廉价得不值一提。
武庚见诗言安静地窝在自己怀中,柔软的身躯散发着迷人的清香,忍不住低低道:“言,你今日就要搬走,见一次面也不容易了,让我亲亲你,好不好?”
诗言心一跳,觉得事情不妙,虽然她不在乎这一世的初吻给谁,可是,明知没有结果的感情,还要投进去资本,有些不合适啊。诗言一直认为武庚为她请求赐婚,为她如此这般那样,并非有多少真爱在里,或许他只是想和周国较劲,也或者他只是想要回男人的面子。
武庚见诗言没有应声,只是粉脸害羞地红润着,以为她是默认了,心下大喜,薄唇轻轻吻上她的脸颊。
湿湿软软的感觉让诗言猛地清醒,她躲避着,娇羞地轻喊:“武庚,别这样。”
武庚正意乱情迷之时,以为诗言的婉拒只是女儿家的故作姿态,于是慢慢移向她的丰润红唇,呢喃着:“言,别躲我!今天成为我的女人吧。”
诗言这才意识到眼下的情景有多凶险,她挣脱着,提高了声音道:“武庚,我要去收拾东西了。”
武庚双手抓牢诗言的肩膀,撕心裂肺地喊着:“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诗言见武庚薄唇轻颤,眼睛里闪着野兽般狂猛的光,心里哀鸣道,武庚疯了!
武庚一把将诗言拦腰抱住,随手将大方桌上的瓶瓶罐罐扫落到地上,将诗言摁到桌上,俯身看着她,伸出修长的手抚摸着她的粉脸,喃喃道:“言,你真美,今天让我好好爱你,爱了你之后,你就会心甘情愿地等着我了。”
诗言惊得打起寒颤,武庚果然存了先下手为强的心思。她努力挣扎着,同时没忘苦苦哀求:“武庚,你若真心对我,你就该尊重我,不要对我用强,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武庚覆身压到诗言娇软玲珑的身躯上,恨恨道:“为你去求赐婚,我够不够真心?在你生气时,主动上门道歉求和,够不够尊重你?我把你宠上了天,可是你却对我并不在意,百般拒绝,你心里可否有我?也罢,恨我就恨我吧,这样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
诗言缓缓闭上眼睛,有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