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朗露出讥诮的笑容，一声冷哼，“凌雅，你少在我跟前装蒜。你这个女人肚子里有多少坏水能瞒过所有人，却瞒不过我。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多假？你又知不知道，只有在面对默默的时候，你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人性！”
回头，萧朗看向凌雅，他坐着，凌雅站着，依然让凌雅觉得有强烈的压迫感。
凌雅心里添堵，微微苦笑，直视萧朗道：“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不堪。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多少年前，有一个男人曾对我说过，要娶我为妻。那个男人忘了自己的誓言，有人却当了真，至今还抱有幻想。”
萧朗若有所思，想起了过去也曾和凌雅幸福的某些片断。
不是忘了，而是不觉得有珍藏的必要，因为他要珍惜的女人从来只有秦姒。除她以外的女人，没必要放在心间。
“说起来，我倒是好奇那一年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记得那时你宁愿投靠燕情，做他豢养的地下情人，也要离开西城，离开我的身边。”萧朗直直地看着凌雅，淡声问道。
这些事本不重要，不过凌雅提起，他不介意多此一问。
当安琪告诉他，凌雅曾是燕情豢养的地下情人之时，感觉像是吃到了苍蝇，令他作呕。
那个时候开始，他对凌雅仅剩的一点感情便消失无踪。
凌雅笑了笑，晦涩莫明，她幽幽地回道：“你知不知道，和你谈恋爱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若即若离。一方面，对外宣示对我有强烈的占有欲，另一方面，你一时离我近，一时却很遥远。你从不知我要的是什么，更不知我在乎什么。你有权有势，更不缺女人，你身边来来去去总有许多女人。跟我交往的时候，你就从不曾缓下换情人的速度！你知不知道，我也有骄傲，不喜欢跟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萧朗问她为什么会离开，而她说的，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谁能知道，她这种生活在小背景下的小市民，过得有多不如意？而萧朗，更不曾真正关心过她。否则不会事隔多年后，偶尔想起才问这件事。
萧朗的无情，她深有体会。
萧朗宣称她会是他将来的妻子，那也只是因为那个不得已的原因。
他对她有占有欲，独独没有爱情，在多年前，她就看清楚这个事实，否则萧朗不会毫不避讳地跟其他女人眉来眼去，甚至当着她的面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
她的承受能力有限，无法看着自己爱的男人跟其他女人打得火热，这是她跟他在一起时痛苦的根源。
“因为这个原因，你带着其他男人来向我炫耀你的魅力，然后跟燕情搅在一起，不惜作贱自己，只为了几个钱便出卖自己，想要飞黄腾达？！”萧朗冷笑着问道。
如果只是这样便出卖自己的身体，说明凌雅这个女人的人格有问题。
“是，我就是要助其他男人刺激你，想你紧张我。只可惜事实刚好相反，你甚至一句话都没有甩头离去。那一刻我发现，萧朗不会爱任何女人，他最爱的，永远是自己。为了飞黄腾达，我把自己卖给了燕情，借他的力量走离这座城市。可惜的是，我回来想向你证明自己的时候，你却结婚了，与此同时，你爱上了一个女人。”凌雅笑得落寞。
萧朗也会爱人，他不只是爱自己，他爱上了当初的丑女人秦姒。
这个事实，令她痛不欲生。
没人知道，她有血有肉也有情，也会疼痛。
为什么她承受了那一切痛苦之后，萧朗却身体力行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她恨萧朗，恨秦姒，这样的恨意找不到渲泄的出口。
最后的最后，她依然落一个远走他乡的下场。
当她得知秦姒怀有身孕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去到普罗旺斯，潜伏在她的周遭，等到她生产的那一天，把默默偷走。
她那么恨秦姒，很想好好虐待那个孩子，从孩子身上讨回一点利息。
可她被默默吸引，因为她那么想要一个萧朗的孩子。
她把恨意隐藏，将对萧朗的爱全部倾注在默默身上，全心全意地把他带大。事到如今，她又要落一个同样的下场。
萧朗敛眸，轻拍凌雅的手臂：“说句实话，以前的我确实不会爱人，遇到姒之后，我才知道爱一个人有多苦。小雅，如果可以，别再为我苦了。只要放下以前的一切，你就能解脱。可你如果执意要恨下去，做出什么事，我保证，自己下手一定比你狠。你应该知道我的能耐，如果有人背叛我，我一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再者，如果有人想要击垮我，那人不会有这个能耐。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睡吧！”
也许他确实曾亏欠凌雅，那时候的他，不懂爱情，更不知对凌雅的感情不是爱情。
就算他知道，依他霸道无情的本性，也不可能对凌雅好点吧？
对于过去的事，他忘了，受过伤的凌雅却忘不了，所以至今还在纠缠，这确实是他的错。
如果凌雅能走出过去的迷障，就能少制造一些混乱。
“你连‘对不起’三个字都吝啬于对我说吗？”凌雅笑得无奈，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之下略微苍白。
“没必要说。因为你对姒的伤害，远不止我对你的那些伤害。其实如果你能看开一些，现在的你早就走出自己的一片天。一切，不过是你的执念作祟。”萧朗背转身体，表示今晚的谈话到此为止。
身后半晌没动静，他以为，凌雅已经睡下了。
不想长时间过后，身后传来凌雅幽冷飘渺的声音：“你怎么知道，你对我的伤害只有一点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当年我失去的东西有多少？”
凌雅的话，令萧朗的心微一动。
－－－－
啊啊啊，要咖啡。咖啡都不给，诅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