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坐在台阶,很是生气。因为昨天去找晏安的时候被告知晏安已经离开了。
杜蘅的性子向来不爱抛头露面,所以去镇上的事,杜蘅并不怎么喜欢,特别是问仙居那种人多的地方。
前面说过,问仙居的规矩,但凡入门吃饭住宿的的,必要对上一副对联来。杜蘅一直没去过,所以以为那都是夸大的,可哪里知道是事实。
她昨天去时,连口都没开呢,就被店小二堵在门外,非要让她对副对联才进。她好说歹说,总算解释清楚了她只是来找个人,才免去了这一番。
倒不是她对不出来,一来,这里的人中,自诩文人墨客的多不胜数,不管是否夸大,杜蘅都不敢在他们面前出这个头;二来,杜蘅本意也没想入那个门,不想出那个头。
幸好昨天被小二难住的时候,来往人比较少,要不然杜蘅真的觉得难以处理了。
其实杜蘅不知道的是,问仙居虽然有“凡入门吃饭住宿的,必要对对联”的规定,可最初也不是那样的。归源镇一般这个时候,文人墨客纷沓而来,可这里的房间有限,哪能供应完一个个身份可能不凡的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也为了打响名声,所以店主就想出了这招。当然,现在也不是人人入店都那样,可对于没去过问仙居的人,当然不知道了。更何况,这个时候,问仙居早已名声在外,那些公子哥可不就是想去试试或是说显摆显摆自己才学的。一般人,哪敢往上凑。当然还有其他原因的,以后再细说。
店小二更不是难为她,至于原因,你猜得出来么?猜得出来,猜不出来都没关系,反正以后总会知晓。
当然,这是一方面原因。至于另一方面,则是晏安的不辞而别。晏安那天来对杜蘅说有事可以去找他,也就是说明他暂时还不会走。可这才不久,就匆忙离去,且不说一声,可以说是对做出的承诺不负责任的表现。
想到自己还以为和晏安有一起躲雨之情,就算不算朋友,也能算是比陌生人要熟悉的人了吧,可他就这样一声不说的走了,怎叫杜蘅不生气。
可是,说到底,杜蘅扪心自问,虽然晏安可以说是做得不对,可细细想来,晏安也没必要告诉她,毕竟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说,她把人家的话放在心上,人家只是随口说说,转眼便忘记了也不一定。
所以,杜蘅其实更怨的是自己,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真把自己当什么了,在别人眼里,自己只是个过客罢了。
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萧睿瑾。想到这里,莫名的失落。不过见不到也好,毕竟一看他,就知道和自己不是同类人。
至于晏安,这个人自己和他真的是八字不合,以后不见也好。可是,他做的事真的很生气啊!为什么这么气,杜蘅也不知道,唉,人都走了,还能让自己这么生气,真真八字不合。
看着散发着浓浓怒气的杜蘅,杜芜可不怕。她靠在杜蘅肩上,问道:“姐姐,你还因为晏安哥哥离开伤心吗?”
杜蘅……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我这是在生气好不好?
杜芜可没理会杜蘅有没有回答,自己说完后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堵着脸道:“不过这都怪姐姐”。
杜蘅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用手重重的戳了戳杜蘅的头,道:“哦!我倒不知,原来是我的缘故?”
被杜蘅一戳,杜芜连忙大叫一声,摸着头,直起身,看着杜蘅。
清楚知道姐姐属性的杜芜,直接忽视杜蘅眼中的深深寒意,道:“当然怪姐姐了。要不是你前几天去镇上的时候,不及时去找晏安哥哥,他会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走了吗?”
听到这句话,杜蘅立刻像泄了气的球,彻底焉了。果然事实胜于雄辩,其他不用多说,就能把杜蘅秒得渣渣都不剩。
不过话虽这么说,“你就知道晏安哥哥,晏安哥哥,另一个大哥哥可没见你叫的这么殷勤。”
杜芜也焉了,马上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就见过他一面,当然没晏安哥哥来得亲切。”
切,杜蘅腹诽。你和晏安还不是只见过两面。
“再说了。我觉得晏安哥哥长得更好看些,当然更希望他做我姐夫了。”
又说这个,苏婉清积了好几天的问题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让他做你丈夫。”
杜芜不好意思了,“看晏安哥哥的样子,应该二十多了,比我大了十多岁呢。将来等我长大,他就变老头了,我才不要嫁个老头呢!”
那怎么可能,以晏安的长相和气质,将来即使五十多也定会是翩翩佳公子。“父亲现在都四十多了,还不是长得很好看。”
杜芜点头:“这倒是。不过我现在还小,想那种问题还早。所以我觉得就只有姐姐和他最配了。再说等将来,我一定能找到比晏安哥哥更好看的人。”
后面这句话才是事实真相吧?!不过也是,小孩子的喜欢就是那么简单,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哪像自己,对那个人念念不忘。
“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杜芜拉着杜蘅的手不依不饶道。
“芜儿,你和你姐姐又在闹什么?”秦妗看着她们俩道,“我去叫你父亲吃饭,你们先去厨房去”。杜芜伸了伸舌头,不敢说话。杜蘅点头,点头称是。
杜蘅好笑的看着杜芜,道:“小小年纪,以后不许想这样的事。不然,我对父亲说某人的礼仪需要再学习。”
听到这话,杜芜哪敢再说什么,只能门声表示不敢了。
第二天天杜蘅没有登上半山腰,只是在不是很远的地方采了些药,就回家了。
还没回到家,就看见杜芜在门口焦急的等着自己。一看到杜蘅的身影,连忙跑上来道:“姐,父亲叫我在这里等你,让你一回来就赶紧去客房去。”
“怎么了吗?”听见杜芜的话,杜蘅问道。
“我不是很清楚。”杜芜摇摇头,“不过,姐,今天萧公子来了。”
叫晏安就是哥哥,萧睿瑾就是公子,这态度真是……想到萧睿瑾来了,而且还来这里了,杜蘅心里涌出难以言表的欢喜,不过很快被杜芜的话给打断了。
她听见杜芜道:“姐,今天和萧公子来了。我看见……”她迟疑了一会儿,接着道:“我看见那位公子和姐姐长得好像,是我见过长得最像姐姐的人了。”
长得像,杜蘅的心莫名的一跳。她听见杜芜在她耳边继续说道:“姐,你说他怎么和你长得这么像呢?明明我是你妹妹,应该我和你长得像点才对,那样别人就不会说我和姐姐长得不像,所以没姐姐好看了。”
“长得很像吗?”杜蘅的声音带着颤抖,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看起来一模一样吗?”
杜芜尚处在疑惑中,并没有发现杜蘅的异样,道:“恩……倒不是说一模一样,而是看起来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句话完全让杜蘅心慌起来,她的右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莫名的觉得心特别慌乱。
杜蘅的异样,没控制得住,连一向迟钝的杜芜也发现了,她连忙转头道:“姐姐,你怎么了?”
杜蘅把自己的手藏到身后,挤出一个笑容,对杜芜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太奇怪了,居然还能有这么神奇的事,所以有点激动。”
杜芜没再怀疑,道:“姐,那你赶紧去吧!回来告诉我那人是谁。”
杜蘅把背篓拿下来,交给杜芜,向着书房走去。
心脏剧烈跳动着,杜蘅强烈告诉自己要保持镇定,以免丢了分寸。
现在,杜蘅已经没有时间为萧睿瑾的到来而兴奋了,因为她知道,应该是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