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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

因为即将高考在学校呆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回去,上周跟刘俊杨约好周末一起回家一趟,到了周末给他打电话那边也没人接。

我倒是看见江阳了,周六一大早就出现在我们学校,问我孙宝怡在不在宿舍,手机大打不通联系不上,所以只好找过来了。

我说:“她没事都是呆在寝室看书,今天周六没回家应该还没起来。”我又问他:“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阳说:“没事。”然后往校园里走去。

看着他冲忙离开的背影,我想他是在乎孙宝怡的。我看得出来他对孙宝怡的感情不浅,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如胶似漆,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江阳对她的照顾绝对能用上无微不至来形容。

我起初也怀疑是不是江阳真的就跟电视剧里俗套的情节在大学跟别的人好上了,然后被孙宝怡撞见,于是两人就成了我所看见的这画面。

事实证明我脑袋还是挺能幻想的,通过一些只言片语就能猜出一个故事,尽管到最后跟我猜的完全不同。

看江阳轻飘飘的说没事,走路都能赶上跑了,鬼才相信没事呢!

我一个人坐车回了小镇,打了一早上刘俊杨的电话都没人接。我想他是不是昨晚上班太辛苦下班晚了导致今早还在睡觉没醒过来,于是改成发信息过去。我告诉他我先回来,看见信息给我打个电话。

我其实不太赞同他上班很晚,周末还要请假跟我一起回家。希望他能多休息,也就没在去打扰他。只是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突然之间一个人微微还有些不习惯。

我只能尽量的看着车外安静的发呆。

周六在家陪着爷爷下了会象棋,输的一败涂地,任我再怎么绞尽脑汁步步为营最后也只是输的慢点还是落得苟延残喘的下惨。

我说:“也有你要是开局让我车马炮我一定能赢的。”

爷爷笑了,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越来越深,“哪能让?让棋子就不公平,赢了你也不光彩。”

“光彩的!”我连忙点头,眼里放着光芒:“我不觉得不光彩!”

爷爷抬头刚要说话左铃进来叫我跟爷爷一起去吃晚饭,爷爷呵呵笑着把手里棋子摆放好,我失望的跟他一起整理,失去了唯一一次能赢的机会。

我下象棋很烂,但是我会去想去考虑怎么走,这也就能让我输的慢一点,实战经验太少,想打太多在脑海里构思的太多也只是纸上谈兵,遇到爷爷这样的老将出马还是被轻轻松松的拿下。

吃过饭又陪爷爷聊了一会,然后见时间还早就往刘俊杨家走去。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刘俊杨他奶奶,只要回了这个小镇我都会去看一看他奶奶,渐渐的习惯好像也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走在路上,我仿佛已经看见他奶奶见到我时候一脸诧异的表情和眼里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喜悦。

可在门被打开看见的是一张让我熟悉到梦里频繁出现的那张脸时惊讶的人完全变成了我。

我看着刘俊杨,脑段顿时短路似的,好像被烧的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他半天,站在门口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看见我显然也是一脸惊讶,令我不解的是他眼中还有愤怒和哀伤。

很少在一个人的眼中能看见哀伤和愤怒同时存在的,可我竟然在他眼中看见了,满是怒火的眸子深处还有一丝悲伤。他看见我之后表情也只是略微惊错,然后淡淡的问:“怎么来了?”

我没回答,而是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的眼睛向下看,没有直视着我,避开我的问题,说:“先进来。”

我进了屋,看见奶奶也是一脸的悲伤,不是我想象中那张慈祥的笑脸。我站在门边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看着刘俊杨,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俊杨走到奶奶身边坐下,然后我听到他接近冷漠的声音:“我是不会去的。”

奶奶眼泪一颗颗的往下落,眼眶红红的,一开口声音伊然沙哑:“可他是你爸啊。”

“我是不会去的。”他有重复了一遍,依旧是毫无温度的语气。可是他伸手给奶奶擦眼泪的动作却是格外的温柔。

我走过去蹲在奶奶身边:“奶奶,怎么了?怎么哭了?”我看着奶奶,然后茫然的抬头看着刘俊杨,他的眼眶微红,水光盈盈但是没有眼泪落下。我知道他是一个不会轻易落泪的人,我另可将所有的泪水和委屈一口一口的吞进肚子里,也不会把脆弱的一面展示在别人面前,哪怕那个人是他最亲的人,哪怕那个人是我。

我跟刘俊杨安慰了奶奶,将我自己内心的疑惑统统抛在脑户。从一开始进门要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回我短信?这些都统统的跑开,好像眼前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事罢了。

气氛压抑的人有些喘不过来,空气中无处不弥漫着哀伤的味道,闻者伤心。夜色越来越暗,刘俊杨拿起一件外套说:“我送你回家。”

我看着他,半响点点头,回头来对奶奶说:“奶奶别难过了。”

出了门,抬头竟能在黑夜中看见圆圆的月亮,白色四周仿佛还有一些深蓝,模模糊糊看得不真切。

刘俊杨把外套套在我身上,语气责备也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说:“晚上出来也不多穿点。”

我转头对他一笑,“忘记了。你把外套给我你怎么办?”我本来想要跟他说再回去拿一件,反正刚出来离家还不远。

他伸过来手牵着我的手,温暖的手掌紧紧的包裹着我的小手,我的心突然快速的跳动几下,动静大的好像要溢出胸口,他说:“这样就不冷了。”

寒风吹过,在脸颊好像也化为了暖风一般,丝毫不惧的寒冷。

沉默着走了片刻,我们的脚步都放的极慢。

“出什么事了吗?奶奶为什么哭,你说不去,奶奶让你去哪?”我侧头微微仰起头看他。

他的视线对着路前方,并没有因为我的话动容半分,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前方,虔诚的好像在盯着什么,只是眼底复杂的情绪出卖了他的情绪,他的心在悸动着。

他没回答,我也没再问。他不会回答的问题,无论我如何问他都不会说,很多时候我也会生气他有很多事情不都告诉我,冷静下来之后会想到他也是有自己的理由。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道甚至更多伤疤,这些伤痕埋在心底,揭开的时候带来的疼痛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我不愿看见他不开心的样子。

这次我以为他也不会再回答了,可我听到了如七月风吹柳絮一般浮动无助的声音:“我爸病了,癌症,活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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