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右手上挂着的吊瓶,Lais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没死。
为了当上一个时装show的模特,在经过两个星期的高强度节食后,她终于晕倒在了自家浴室里。她明明还记得当时后脑勺重重敲上洗手台边角时的那种剧痛和血液流淌的感觉,那种清楚知道血液慢慢流逝,意识渐渐消失的感觉,她一度以为自己是死定了的。是谁发现了她?邻居Sarah?可她记得Sarah和她男朋友去了拉斯维加斯好几天了。
刚想开口喊人,却发现自己喉咙难受得厉害,嘶哑炽热而像被火烧过一样。连胃里都像是被翻腾过一般,稍微移动下身体都牵扯痛得厉害。
无意间看到吊瓶上的字样,Lais皱眉。中文?头上的卡牌也是中文?房间里有字样的都是中文?她是在唐人街的医院里?对于国内,自她初中跟随父母移民到美国,她已经有十几年没回去过,而身边的国内来的朋友更是少之又少,连中文也是偶尔说一说而已。她住的地方离唐人街远得很,是谁把她送到这里来的?
刚想找出床头铃的按钮,房间门却被打了开来,进来了一个35岁左右的女人。
“铭铭,你醒了?”女人较瘦削,一身嫩黄绿的不规则连衣裙让人第一印象就不是她削尖稍凹陷把年纪显露无遗的脸。女人一进门,看到Lais醒来状似开心地快步走到床边。
铭铭?在叫她吗?Lais感觉脑袋一阵胀痛,好一会才缓过来,以沙哑破败的声音用英文轻声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区里的一家医院。现在外面还在兴头上,你先在这里住几天。虽然医院小了点,但单人房的环境还是可以的。”虽然奇怪她说英文,但女人还是回答道。把手上的一小袋水果摆在桌上后,又略带责备地说道:“你怎么就想不开呢?一把安眠药吃下去,要不是及时洗胃,你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说着还叹了口气,轻拍了她的手背。
安眠药?洗胃?一听到就知道是自杀了。不对!她是晕倒摔到头了而已,怎么会是自杀?左手摸上自己后脑勺,却发现后面痛觉、伤口什么都没有!怎么会?!
忽然脑袋的胀痛感加剧,添之一阵眩晕,令Lais挺起的脑袋跌落到枕头上。“啊!”Lais感觉脑海中貌似被一下子塞进了无数的东西,似要挣破脑袋般一一涌现在她的记忆中。
“怎么啦?头痛?”女人见她痛苦的样子,抓起床头铃就想按下叫护士过来。
Lais一把抓住她的手,重新睁开的眼睛恢复了清明,她慢慢开口道:“不用了,我没事。可以帮我倒杯水吗?”这次,她用的却是中文,不过却是说得磕磕绊绊的。
等女人出了房门,Lais蹙起了秀眉。刚才的头痛让她知道了女人口中的“铭铭”是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