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谧幽深而漆黑一片,丹炉借着月光若隐若现,地上还有药材的残渣。
饭桌上。
柳白苏一拉椅子就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满满的好菜,柳白苏就听见肚子在“咕咕咕”地叫了。
眼馋,瞄准,伸手。
柳白苏盯着一叠脆皮鸡翅满眼冒泡泡,眼见着手都要碰上去了,只听“pia”一声。
“嘶——”
柳白苏忙不迭地捂住被打的右手,左手覆在右手上,痴痴地望着罪魁祸首——一双筷子。
顺着筷子往上移,复杂的目光落在黄瑜烟清秀的脸蛋上,眼神里带着七分不解、三分委屈。
黄瑜烟绷着个脸,意外的没有任何表情,严肃地吐出三个字:“去、洗、手。”
哦,还要洗手。
她这是好久没有吃过饭了,所以导致吃饭前要洗手都忘了吗?
啧啧啧
柳白苏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讪讪地笑了两下,伸手后置,挠了挠头发,乖乖地起身去洗手。
水声哗啦啦地响起,嗯,过了一会儿停了。
只听见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踏踏踏”。
“这下好了吧。”柳白苏有些幼稚地把双手摊平在黄瑜烟面前,然后还正反翻了两遍。
“噗嗤——”黄瑜烟被柳白苏逗乐了,掩着笑弯了唇角的嘴,连声回应,“行了行了,吃吧,吃吧。”
柳白苏倒是丝毫不差觉,自顾自地奔到餐桌边,抄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粉蒸肉,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你说吃就吃吧,她不是还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吃得多享受似的。
“诶?你不吃?”
良久,一盘脆皮鸡翅都快被自个儿消灭干净了,柳白苏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就从刚才开始,黄瑜烟就一直在忙活着,任柳白苏一个人吃得享受惬意。
“嗯?啊,我不吃,我等下吃点素菜就是了。”黄瑜烟从厨房走了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粘了水的双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笑着冲柳白苏摇头。
柳白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再问,黄瑜烟不吃一定是有原因,她不愿意说,她自然也不再多问了。
吧唧吧唧了许久,一桌子的菜都被柳白苏干掉了大半儿,不说别人还以为是哪个山区来的难民呢,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吧?
真的不奇怪,因为一桌子的菜零零总总加起来差不多有十几道。
柳白苏把筷子一放,满足地咂吧了两下,双手向后一仰,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伴着心满意足的哼哼声,柳白苏饱饱地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良久,厨房里,黄瑜烟听不见柳白苏碗筷的碰撞声,将围腰取了下来,挂在墙面上,走了过来。
看着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根青菜的盘子里,黄瑜烟掩嘴低声笑着,目光飘逸,便瞧见有个小脑袋正安安静静地贴在桌面上。
走到桌边,止住脚步,静静地看着柳白苏,空气仿佛在一时间凝结,周围只有韵律均匀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黄瑜烟无奈的摇了摇头,嘴里嘟囔了两句“果然是把她累坏了呢。”,就走去房间拿了一条毯子出来。
方形的毯子在修长的手中,被叠成了三角形,轻轻地放在了柳白苏的背上。
一时间的暖和让熟睡的人儿安逸得哼哼了两下,突如其来的动静让黄瑜烟心一跳。
“吧唧吧唧——”
原来是在做梦吗?
黄瑜烟看着睡得稀里糊涂的人儿动了动嘴皮子,却又再次埋头睡了过去,不禁“噗嗤”一笑。
“唔——”
糟糕!黄瑜烟忙掩住嘴,一口气憋在嘴里,两颊鼓鼓的。
白天,月亮是匆忙的,急着溜走;太阳也是积极的,一大早就来报道。
于是乎,就有了现在云淡风轻、晴空万里的大好天气。
等柳白苏醒来,大致已是太阳当空照的时辰了,虽然说到现在柳白苏依旧不知道如何“识云看天气”。
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柳白苏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唔——”,好吧,她一点也不想起来。
那索性就不起来好了。
慢悠悠地再次趴在桌面上,这次的姿势更有特色,双手伸前,耷拉在桌面上,脸颊紧紧地贴在桌面上,就像是在和桌子kiss一样。
吧唧两下嘴,才发现嘴里涩涩的,一点味儿也没有,然后肚子也很不争气地叫唤了起来。
好饿啊!
柳白苏一点也不想说话,否则一定会毫无顾忌地咆哮起来。
“咚——”
耷拉着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柳白苏就听见了屋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咦,这个点,黄瑜烟不会是出去吧?
柳白苏眨巴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珠子,耳朵继续听着,全身都没有动。
好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又传来了门的声音,闷闷的一声,让柳白苏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清醒了不少。
——
良久,柳白苏的耳朵尖还在抖动着,却没有其他的声音再次敲响耳鼓。
黄瑜烟没有说话了,哦不对,她刚才是出去了吗?
眼珠子圆溜溜的,咕噜咕噜转了两圈,柳白苏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才睡意犹存的坐了起来。
两只手努力一撑,才堪堪把重如磐石的脑袋瓜子托了起来,还有些摇摇欲坠的危机感。
哎呀,睡得太久了,人都睡的晕晕乎乎的了。
柳白苏暗自咬牙叹了口气,无奈地伸了个懒腰,小手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
待视线清晰之后,柳白苏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双手依旧起着主导作用,撑在桌面上,把整个棉花似的身体支撑起来。
整个身体软塌塌的,就像是一片薄薄的宣纸,风一吹就飘来荡去,这头直了,那头又倒了。
好吧,纠结了好一会儿,柳白苏终归还是站起来了。
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站在床边,将皱巴巴的毯子重新叠了一遍,工工整整地摆在床头。
松了口气,一仰头,双手向后一叠,垫在了脑后,又躺在了床上。
这个点差不多快中午了吧——
柳白苏搓了搓手,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踱步向昨夜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不出所料的,依旧是一片杂乱。
啧啧啧,望着一地的药渣子、石灰齑粉,还有漫天飞舞的尘埃,柳白苏不由地扯了扯嘴角。
“好吧,先把这些收拾一下吧。”柳白苏认命地叹了口气,走到丹炉旁。
先将丹炉里的药渣子和粉末如数倒出来,然后再挥手将其收入空间里。
满地都是垃圾和污垢,这个时候法术就有了大用处。
这是除了玩以外,柳白苏发现法术这样东西的另一大作用——做清洁。
作为一个大懒人的代表,柳白苏确实是当之无愧,她说自己是偷懒界的第二,就没人敢是第一。
她除了水系和木系,还有土系之外,还拥有一只万能的植物宠——千千(千江琉藤蔓)。
“喂喂喂,千千啊,你主子我是不是好久都没有放你出来晒晒太阳啦?”柳白苏悠闲地蹲坐在地上,用脑子和空间里的千千交流。
千千果然听见了,傲娇地哼哼了一声。
柳白苏当即喉咙一噎,原来她的植物宠是这么的傲娇吗?
毕竟是求人办事儿,柳白苏讪讪地笑了两下,虽然很假。
“千千啊,要不你出来呗,帮我点忙咯?”柳白苏诚恳地双手合十,两眼直冒粉红泡泡。
“这么久都没有找我,现在想到我了?哼,不帮。”千千不满地哼哼两下。
柳白苏都能大致想象到,一个小屁孩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服气地撅着嘴。
满头黑线跑过,柳白苏软硬兼施,刚才来软的不行,现在来硬的。
“小屁孩儿,你出不出来!我叫你出来!”柳白苏猛地拍腿叫板,咬牙切齿的语气。
“我才不怕你呢,不出来。”
“嘿你,你不出来我就打你小屁屁!”
千千干脆不予理会了。
被无视的某柳白苏哀怨地对了对手指,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连自个儿的植物宠都不帮她~
软硬兼施都没有用,就用坑蒙拐骗、威逼利诱。
首先是威逼。
“千千,我可告诉你了啊,要是你今天不出来帮我的忙,新生比赛绝对没有你的出场机会!”柳白苏恶狠狠地说着。
“你打不过总会把我放出来的。”千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威逼战术败北。
眼神瞥了一眼地面的垃圾,不行,必须坚持住!柳白苏下定决心,又转战苦肉计。
“千千,你看吧,我这几天可都是彻夜不眠啊,为了丹药的事操碎了心。你看看以前我都懒得不去煎药,这回我这么积极,你是不是应该表示支持?哎哟,我真的好惨啊,连自己的植物宠都不帮自己,啊啊啊!”柳白苏绘声绘色入情入景地开始抹鼻涕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