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故地，入梦
这是哪儿啊？
极目荒芜一片，只有凛冽的风，她找不到方向，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到处都是岩石碎砾，她走啊走啊走，不知道有多久，她好累，好累，浑身已经伤痕累累，可她仍没有找到一个人，她放弃了，她蹲下，终于嚎啕大哭。
泪水划过脸颊，如刀割般地清晰的痛，哭着，哭着，她忽然听到远方有争吵的声音，她止住了泪，抽泣着，擦了泪静静地听，然后，起身试着往那里走。
前面有一扇门，她推开，她看到了慕容雪，她蜷缩在床上，肩膀耸动着，许久她抬起头，擦了泪，终于还是不忍心撕掉那唯一剩下的照片，她把它小心地收起来，怕被他看见，他看见了又要嘲笑她了，他总能很轻易地就嘲笑了她。可是，他今天只跟她说了两句话，“来了”、“谢谢”，他还是如平常一样地自然，可他已经连看她都懒得看她一眼了。昨天他说，分手吧。分手？他这是怎么了？他和她怎么可能会有分手？她不相信，怎么也不相信，想了一夜，她想他肯定是在逗她的，可他……，突然！慕容雪想到了三年前的那个摩天轮，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传说！是了，是了，如果不是自己作死，他怎么可能会扔下自己？！慕容雪你这个蠢蛋！她又哭了，捂着被子嘤嘤地哭。
旁边的她想对慕容雪说，慕容雪，别哭了，没有传说，只是背叛，一切都是背叛的借口！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她坐在慕容雪床边，直到她哭着睡着。她刚要离开，转身却看到门口的他，慕容恪。他进来坐在她的旁边，“又蒙头。”他叹了口气，轻轻地把她蒙在脸上的被子扯下来，然后替她掖好，他端详了她好一阵，他说“雪儿，我的妹妹啊。”妹妹？他喊她妹妹？！你妹！她奋起，抓住身旁的瓶子就朝他砸去。
“啪！”
“啊！”
她睁开眼，是聂枫，他正惊愕地看着她，他的额头凸起一包，她刚才竟然于睡梦中伸手够到了输液瓶，然后打了他，不偏不倚，正中，是的，是她干的，瓶子还在她手中，输液架子还倒在她身上。
“刚才被慕容恪那家伙骂得差点狗血喷头，现在是圆满了，终于……喷头了。”聂枫摸着额头，自嘲。
“对不起。”
“你这是打的谁？这么狠？”
“我……”
“雪儿，你醒了？！”是刚进门的他。
她立马转了身，她不想看到他，不想！
仓促间，她忘了，看到他，她应该展露一个温暖的微笑，然后亲切地喊一声哥哥。可是她没有时间准备，她来不及，她做不到，做不到！
“为什么不听话？要贪嘴吃那么辣的东西？”他这次，倒没有吼她。
“……”她蒙上被子，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又蒙头！”他叹口气，上来想把她的被子扯下去，她死死地拽着，他又叹口气，没有再坚持。
“聂枫，你……”他转头又对着聂枫。
“好啦，好啦，我已经狗血喷头了，还想骂得我七窍流血啊？”聂枫急忙截断他的话。
“活该！”他回，嘴角浅浅向上起了个小弧度。
那一晚，他一直陪着她，聂枫走后，他俯身凑过来低声问：“那瓶子砸的是我吧？”竟然带着轻轻的笑意，“这才是本色的雪儿嘛。”
她睫毛颤抖，一声不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