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复命吧,追不上我的”白衣女子的声音呈直线型传入九大天使的耳朵里。
“路,你应该回去”从背后传来声音。
女子还是一脸嘲讽,“如果我不回去呢,你们能把我怎么样?难道你们忘了那场天界圣战?以你们区区九个也敢和我叫板”
“不,路,那时的你是坏了心智,如今你不会再向我们出手了”背后九天使很确信这一点,开口替她解释。
女子冷笑,“那你们跟上了”她转瞬消失在天使的视野里。作为世间光的使者,她无处不在,又无法捕捉,像是戏耍一样玩弄追踪她的天使们,他们根本看不到她的尾巴。
杨轩渐渐苏醒,他都不知自己是何时昏迷的,更不知道在刚刚发生了什么。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这是一个光线较暗的卧房,可能是世界都一片黑暗的缘故吧。在他的正上方一个巨大的十八世纪吊灯挂在上面,分外显眼。
“你醒了”,卧房的门被推开,一名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手持托盘走了过来,在他的黑袍背后印有一个奇怪的花纹,那是杨轩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图案,“第一波攻击结束后,我途径荒地时发现了你,你的父母呢。”
杨轩挣扎着坐了起来,揉了揉脑袋,拱手道:“多谢先生相救,只是我一直和父母不住在一起,这次末日降临后就更联系不上。敢问先生现在外面是什么状况。”
男子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坐在床边摇了摇头:“形式很不好,我们的人死了很多,也有一些还没回来,生死不知,但生还的机会很小了,在这样的战争下,很多都是尸骨无存的”
“回来”杨轩愣了一下,“我们有很多人离开了军队驻地吗?他们去干什么?”
听到这话,男子和蔼的脸色变了,笑容凝固在脸上,一瞬间如冰般寒冷,他站了起来,一副阴沉的盯着杨轩,看的杨轩心惊胆战,在他背后,汗已经顺着脊梁流了下来。
“也罢”男子想了良久,摇了摇头又重新坐下,“你还是孩子,不习惯也是正常的,只是在其他族类面前千万别说这种话。”
男子看着杨轩,“你以为我刚刚所指我们的人,指的是人类吗?你变成血族多久了?”
杨轩脑袋哄的一声炸响,这男子知道自己是吸血鬼,这是什么地方?他仓惶的四顾一下,看着这中世纪风格的建筑和封闭的古堡以及男子惨白的脸,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刚刚忽略的因素,男子端来的托盘里的猩红色液体,这些都是他刚刚没有注意到的。
他像是触电一样站了起来,血族特有的极速发动,直接向门口冲去,自己竟然深陷鬼窟,还不知这帮吸血鬼会怎么对待自己。男子眼睛瞬间变得血红,獠牙露了出来,他的速度更快,拦在杨轩前面,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一把按住脖子“跑什么!”男子咆哮,凶相毕露。
“你.你是吸血鬼”杨轩双手护住自己的喉咙,企图后退。却一步也动弹不得,这男子明显强大他太多。
男子沉静了下来,他的眼睛再次变成如黑夜般深邃,獠牙也缩了回去,拎起杨轩一把把他扔在床上,“你不是吗?”
杨轩愣住了,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孩子,你肯定不超过一岁,还没明白自己的身份。”男子走到床边,“现在我重新问你,你的父母呢?”
杨轩抬起头来,一副不解。“就是把你转化成血族的人”男子解释,“他们违反了戒律,没有对你负到监护的责任。你还未成年,贵公子是不该独一一人乱跑的。”
“死了”杨轩声音沙哑,“一个老人转化了我,然后他就死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这次轮到男子一愣,“那倒是怪不得,你知道自己是那个氏族的吗?”杨轩摇了摇头。
男子坐下,“也好,既然你不知道自己是那个氏族,血裔父母又已经死亡,那就加入我们家族吧,我们会让你成为一个合格的血族。”男子想起什么一样停一下,“如果我们度的过这次劫难的话。”
“你好好休息,不知下一次十三氏族令是什么时候,你能休息到那天,下次记得按时进食,你昏迷就是因为年幼时挨不得饿”杨轩往床角缩了缩,男子转身出去。到了门前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又来一句,“记得,下次别再称呼血族为吸血鬼,那是骂人的。”
杨轩呆坐在床上,他刚刚感到自己嘴里还有粘稠的血腥味,在自己昏迷的时候,那男子一定喂食自己鲜血了,他突然想趴在地上呕吐。难道无可挽回了吗,我就这样变成了吸血鬼,下次再次进攻,就要和人类部队开战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屋边,轻轻的推开了这间卧室的门,引入眼帘的是一间宏伟的掏空式大厅,屋内有旋转楼梯,大厅的每一层边缘处都有走廊,环绕大厅而建的,至少有上百间这样的卧室,而他就住在其中一间。在他看的过程中,不停的有卧室的门打开,主人从里面走出,纵身跃下落到大厅里,取了个什么再跳上来,走进自己的卧室,一切生活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想通了?”男子出现在他面前,“下来看看吧”杨轩随着男子一同落下,数十米的高度如履平地一般。在最下面的大厅里抬头看去,整整上万立方的空间,巨大的吊灯悬浮在近百米上的高空,灯光打下来,幽暗而又神秘。
拉着他在会客桌上坐了下来,男子开口,“我叫亚新,我刚刚去请示了长老,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以后我就是你的血裔之父了。”
杨轩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认什么吸血鬼当父亲。男子微笑一下,“那样也行,但如果你想认血裔之父,你就必须展示给所有的族人看,你不需要监护人。”
“我需要做什么?”杨轩开口,“我不杀人”
亚新笑了一下:“最初的血族都不愿意杀人,慢慢你就习惯了,从明天起你要协助狩猎队行动。”
“狩猎队?那是干什么的?”杨轩开口。
“我们有很多族人受伤,他们需要进食来恢复力量”男子淡笑。
杨轩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他盯着男子沙哑着喉咙开口:“我不袭击人类。”
“所以你只是协助”男子拍着他的肩膀,“即使你不去,他们也会把猎物捉回来,不会有任何改变,你只需要跟着,证明你不会成为累赘,你已经有资格作为一名仆人了”男子盯着杨轩看。
“什么是仆人?”“血族中一种等级,你现在应该算是贵公子”男子解释,“了解这些对你没用,你需要去做。”
杨轩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为什么,你们应该罢战,你们也曾经是人类。”
男子嘴角似乎带有一丝嘲讽:“罢战,如果可以,我们一定会的。血族又何尝好战”杨轩猛然站起,“既然不好战,为何还不收手。”
男子摇头:“轩,我族存在千万年了,比人类久远得多,但是我们之前曾经大规模袭击过人类吗?”看到杨轩不解,男子继续解释,“我们是人类的天敌,作为天敌,能隐匿行踪这么多年,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只是这次。”男子顿住,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十三血令之下,谁也不能违抗。何况就算我们想违抗,除了亲王,谁还控制得住自己的身体。知道始祖们撤回能力,我们才得以退兵。”
“他们就这么强大,能控制世上所有的血族?”杨轩有些难以置信。
男子摇了摇头:“不必怀疑,血宿的强大,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每个始祖对自己后裔都有绝对的控制权,在这场战役中我们也有很多族类受伤”
“那事后你们就用人血疗伤?”杨轩忘了自己的身份,开口质问。
“为什么不能?”男子突然暴怒,双目血红,“你到底是血族还是人类?”一把抓住杨轩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跟我说说为何不能,我们本就不是一个种族,你们人类宰猪杀羊时难道还考虑过猪样的感受吗?既然没有,我们又何苦考虑人类的感受!”
男子扔下喘息不过来的杨轩,坐在椅子上,“我轻易不杀人类,可是涉及到我同族的性命,我会杀的。”他的眼神变得狰狞,“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之何用。我们的同族才最重要。”
杨轩蹲在地上咳嗽,男子感觉到自己刚刚情绪可能有些过激,这也是血族的后遗症,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别犯傻了,你还当你是人类,他们却以不那么看,如果有机会,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的。跟着狩猎队行动时,保护好自己。”男子纵身跳回自己的卧室,还有一条他没有说,新生的血族,三年之内仍保有人类心理的,长老团也会把他处死。天下已乱,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三年还保持有人类心灵的血族。
杨轩慢慢站了起来,他实在说不清吸血鬼杀人和人类宰猪杀羊有什么区别,但并不代表他赞同亚新的话。如果有机会,人类会杀了我,我却不会对人类动手。因为我真正的父母和我那些朋友兄弟们,他们还是人类啊。
杨轩纵身跃回自己的房间。
顶层,能俯瞰整个城堡的巨大卧室内,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暗暗叹了一口气,收回自己的手杖,“这孩子也是可怜,如果他不能尽快成长起来的话,下一次血族总体进攻人类,就是他的死期吧。”
人类世界
各个人类聚集地的人数都在极速减小,平均下来直接变为原来的二十分之一,让政府之前担忧的粮食问题没有出现。有的小聚集地已经全部灭亡,人类军队的封锁线被血族攻开,残存的人类四散逃命,幸运者还能找到下一个驻军所,不幸的直接暴尸野外,成为了各种黑暗生物裹腹之用。
所幸吸血鬼的攻击仅仅进行了一个晚上,之后就全部退去了,换成一批发了疯的野兽或僵尸,但无论是那种,他们都比吸血鬼好对付多了。只是所有人心头都压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石头,毕竟,没有人知道那些嗜血恶魔什么时候会回来。还有,在无尽的黑暗里,有没有隐藏着的更可怕生物正在蓄势待发。
人类世界几千年来第一次被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弥漫,只有政府的军队在此刻才能对那些黑暗的变种做一些稍微的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