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王爷,今晚美人可是我的哦。”桃夭对着段络微微一笑,眼中却是一片清冷。
“哈哈,既然有人比本王先登一足,那烟雨美人今个儿归你便是了。”段络豪爽一笑,若不是天生生性风流,异常嗜血,恐怕这世上的女子定会为这段王爷而疯狂吧,毕竟这段络长得也算是风流倜傥。
桃夭暗暗皱眉,心里悄然叹息,看来现在需要帮忙的可不是青烟雨,而是自己了!段络既然这么豪爽的放弃了青烟雨,八成是看上自己了,毕竟再过个两年,她这相貌可是倾国倾城了,这并不是假话。
桃夭礼貌的对段络点了点头,算是致谢。
在桃夭的拉扯下,青烟雨随着桃夭下了台,很快便有新的戏女来代替青烟雨了。
取香阁后室。
青烟雨的寝室。
“小女子在此感谢桃小姐的搭救。”青烟雨对着桃夭行了一礼,以聊表谢意。
桃夭没有作声,淡视着一直僵在行礼动作上的青烟雨,“你想要我帮你什么?”桃夭问的直接了当。
青烟雨却是被问的直至一愣,片刻,才调整回来,轻笑出声,“果然,桃小姐当真如传闻一般,聪慧过人,心直口快。没错我确实有件事情想要拜托桃小姐。”
桃夭提了提厚重的裙裾,俏皮的眨巴了两下明亮而又狭长的双眸,“莫不是看上了某位富家公子,想要我帮你赎出取香阁吧?”表情呆呆萌萌,问的是如此的天真烂漫,说出的话,却是让青烟雨娇躯一震。
“是…是又怎样!?”青烟雨的语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她自知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让桃夭帮她,她自知是自己无理取闹。但在月落城内,柳月镇上只有相府有这个能力能将她赎出取香阁。
“怎样?自然不会怎样,但我凭什么帮你?”桃夭戏谑的看着青烟雨,青烟雨烦躁的模样,使得桃夭心情十分愉悦。
这样的愉悦感,使得桃夭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奇怪癖好。
果然此话一出,青烟雨便默不作声了,桃夭也不想闹的难看,轻启朱唇道:“呐,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青烟雨狐疑地瞟了眼桃夭,半信半疑道:“什么条件,不过先说好,我只能干自己所能力所能及的事情。”
桃夭点头,轻笑着:“我的要求自然不会太过越举,不过是要你这一生听我话罢了。”“你!桃夭你不要太过分,若是我这一生都要听命于你,那我还有什么自由?”青烟雨脸色发青,大叫一声,嘴里心里都是各种的愤愤不平。
“呵呵,不要说我,你也是一个直性子,你瞧瞧你,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开始发起火来了。”桃夭戏谑的看着眼前努着嘴羞红脸的青烟雨,嬉笑道。“我也是被你先前所说的话给吓了大跳,你让我一生听命于你,任谁都会有所反应的吧?…”青烟雨低着头喏喏道。
桃夭笑而不语,待到气氛已然尴尬之时,才缓缓开口:“我所说的一生,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我的意思是,我有困难,需要你帮忙之时,只要你活着,你这一生必须要随叫随到!懂否?”青烟雨斟酌许久,片刻之后,才点头同意。
桃夭颇为满意:“很好,待会儿立个字据便可,当字据成立时,你所要我答应的,我定然会在三天之内帮你完成,然而,这结局自然是要看你表现了!所以说,这个字据你是愿意签还是不愿意喽?”
然而,青烟雨这次并未再犹豫,万分爽快的应了下来,桃夭对此还是满意的,她未像先前那般模样,优柔寡断,磨磨唧唧。
——————满地空余桃花雪,鸳鸯何时知双飞——————
相府。
灯火通明,烛光摇曳。
“家尊可在?”桃夭轻声细语地问道,且猫着身子骨,摸到了桃姥爷的书房,活脱脱的一副猥‖琐样。
相爷在一旁看的眼角抽搐…
“夭儿啊,你可是在寻我?”相爷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出声。
“啊!家尊你可是吓了我一跳,不过我确实是来找您的。”正在偷鸡摸狗的桃夭,被相爷突然传来的声音大跳,满脸僵硬的回头。
“夭儿寻我可谓何事?可否是碎银子不够了?亦是没了新衣裳?”相爷扶了扶官帽,满脸亲和力爆表。
“家尊,难道我是这么土俗的人?虽说,我这次来是为了银子的事儿。”桃夭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在刚刚徒步回来的一路上,所有的商贩都扒拉着她,一个个都问着是否是手饰服饰不够了,又道,他们这儿又进了新货,扒拉着桃夭进去瞧瞧。
她桃夭难道就这么俗气么!
再说,若不是露珠腿脚利索,将桃夭带进了一家茶楼,二话不说的直接冲进了天字一号包厢,随后迅速扒掉了自个儿身上的衣服,急冲冲道:“小姐,你还是穿上我的衣裳自己先走吧,这群商贩,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您失忆前就被他们坑过不少的银两。”
桃夭斟酌了片刻,点了点头,她并不想在这些小喽啰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就这样,桃夭穿着露珠的衣裳,低着头快速走出茶楼,这是到了街上,还是被那些个流氓商贩闹腾的溅了一身的泥水。
想到这,桃夭低头提了提裙裾,忽的看见一大块泥巴,上头也不知粘的是什么,桃夭的胃一酸,一只手捂着嘴,打紧的往回跑,另只手也未闲着,对着桃姥爷一阵摆手,示意着这个话题暂且作罢。
待到桃夭的身影完全消失,相姥爷这才收起慈父容貌,道:“伏击,既然回来了,该是查到什么了,说说吧。”相爷语气略为力不从心。
“传闻取香阁午时,传来一道异光,光柱冲天,霎时热浪来袭…有人说是天神降临,亦有说是煞星出世……”伏击嗓音低沉,总给人一种压迫感。
“天神…煞星…呵,这些百姓未免也太迷信过头了!”相爷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削,他着实是搞不懂这些百姓,天神什么的若是存在,这世间又怎会战争不断,血流成河?
“不管我儿是天神还是孤煞之星,我定会保她性命无忧!”
伏击眼神淡淡,却又似有什么在眼中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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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命露珠将洗澡水放好后,调走所有婢女,独自一人在浴桶中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表情淡淡。
估计是呆的时间长了,桃夭颇为头痛,抬起沾着珠水的纤长素手,扶住额头。浑浑噩噩间,脑中闪过断断续续的画面:
挂满千纸鹤的桃树下,有一名女子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念叨的内容,大概便是望寻得一良人…
那女子念完后,便将手掌之中的方片纸,折叠成一只小巧玲珑的千纸鹤用红色丝线挂向桃树上…
坐在桃树干上的红衣女子淡漠的看着这一切,眸子像已死了万年的深潭,任何色彩都没有…
顷刻间,画面渐渐模糊不清,随后,又现出了那棵桃树。
“梨子,我要出门好些日子,等我回来必会万里红妆来迎娶你的。”这句话,是树下的蓝衣男子所说。
“……万里红妆?……迎娶我?”名唤梨子的少女埋头低喃,蓝衣男子听闻,点了点头。“你少骗我了!你明明是喜欢上了南府的二小姐!”梨子突然暴躁起来,还未等男子开口,又道:“出门几日…?回来娶我…?你又骗我…你这一出去明明就不会回来了……你总是骗我……”梨子眼眶通红,低低的嗓音,听来很绝望。
“梨子……”蓝衣男子心中颇为愧疚。
“你滚!你滚!我不要再看见你!你滚啊!”梨子挥手,为的是不让男子靠近她,却发现男子的脚步并没有移动,随后,冲上前去用手推囊着男子……
闹了半天,树下只有梨子一人了…坐在枝干上许久的红衣女子轻笑着,衣角飘飘,唯独那张脸,怎么也看不清。“呵呵呵,我赠与你的良人怎么样?”
梨子闻声抽噎的动作一顿,左看右看就是见不着是谁在说话…
红衣女子清袖一甩,身影缓缓出现在梨子的眼前。
“你…你说什么?你赠与我良人?”梨子语气颇为不可置信。红衣女子点头,“你可记得你那日在树下祈祷折纸鹤?我可是帮你牵了红线,替你找了一位良人呢。”
梨子听闻,满脸愤怒,道:“你给我的可是良人?若是如此,为何他还要弃我而去?!”
“呵,弃你而去?明明是你自己抓不住他的心,你不喜胭脂,不喜服饰,不喜金钱,他每每想要表达心思,赠与你信物,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喜这不喜那,他的自尊心都被你给毁了,你也不愿真正将自己交与给他,你口中所谓的南二小姐,早已将初次给了他,南漓沫虽说不削花他的钱财,可为了他那可怜的自尊心,人家姑娘还是收下了,而你呢?你瞧瞧你自个儿…”
梨子听着,心中一震,是啊…他总是不愿收他所送的任何东西,挑三拣四,也不愿将自己真心的托付给他…自己内心深处,也只不过是把他备胎啊…
思及此,泪水又是爬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