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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2)

穿过无数车马,终于来到了碧落的车厢前。我看到面前马车的外部装璜,心里又是一阵郁闷。果然是嫡福晋啊,就是不一样。说得直接点,那就是:我和夏熙坐的那车撑死了才是一国产的红旗,人家碧落这车整个一进口的宝马!人和人的差距啊!怎么这么大呢?

“箫凝姑娘,这就是十二福晋坐的车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我点点头,从随身带的荷包里掏出点碎银子交到面前的太监手里,对他说道:“多谢公公带路了,一点小意思,公公回去买点酒喝吧。”

那小太监推辞了下后,终是满面红光的收下银子,笑嘻嘻的向我道谢,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我对着赶车的太监礼貌性的笑笑,拉起衣摆,正要上车,却发现厚重的车帘突然打开,一个小丫头探出头来,笑眯眯的看向我说到:“您是箫凝姑娘吗?快上来吧。”

话刚说完,已经听到碧落在里面毫无形象的喊道:“小凝子你怎么还在外面发呆?!”

黑线!我什么时候成了她口中的小凝子?跟喊她家小太监似的。

“我叫箫凝!完颜箫凝!”上了车,我冲着碧落,耐心的纠正她所犯下的低级错误。

碧落一脸的无辜,眨着她那双大眼睛对我说到:“小凝子也不错啊,多可爱一名字,我叫十二都叫他小裪子呢。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叫小凝凝好了。”

我无语的怒瞪她,抬眼却发现刚才叫我那小丫头和她主子一样一幅看好戏的表情。不禁哑然失笑。这可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我额娘那天进宫了。”我收了玩笑的心思,和碧落说起正事。

她点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轻轻叹了口气,我接着道:“额娘她说德妃……德妃……”我“德妃”了半天,也没想到接下来该用什么词语准确的表达我想说的意思。

却发现碧落一脸的了然,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德妃不会是想让你嫁十四吧?”

我怔了一会儿,无奈的点点头,虽然那天额娘的话说得很模糊,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联想起德妃对我的种种,这也不是个难猜的事情。

“所以……她才不反对你跟我交往,才……破例让你来我这儿?”碧落看着我,独自思量的喃喃说道。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我前几天回家,发现八阿哥和九阿哥也在,似乎和我阿玛关系很好的样子。我阿玛是大学士,当初嫁给十二是我阿玛去向康熙请旨求来的。我问你,阿玛若不是和康熙私交甚好,或者说颇受康熙看重,这朝堂之中有几个人敢向康熙求这样的婚事?”

“这么说,你阿玛应该算是八爷党的了?永和宫里人人都知道咱们关系好,日后,若是马齐能看在你我关系的面子上,转而极力支持胤祯夺嫡那真是最好不过。”

夺嫡!夺嫡!这场夺嫡牺牲了多少亲情和性命。现在……连我也要被卷入这场争斗之中了吗?

“你阿玛怎么就成了八爷党的了呢?”我皱眉说到,“他要是四爷党的,那是不是,德妃……德妃也能把支持我嫁给十三?”

碧落怔了会儿,微不可察的叹了叹气,“凝儿,有些事情可能从我们来到这儿那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她看了看我,接着说道:“你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不记得十三有哪个侧福晋姓完颜。”

“那又怎么样呢?”我故作潇洒的看着碧落,强压住心中的那抹不安,“史书上没说有,但也没说没有不是?或许以后我该名了呢?这样的事情穿越书里不时经常写?”

“那你有没有想过,十三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

我猛地愣在那里,脑海里不停回放着碧落的话“十三可能根本就不喜欢我!”

十三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碧落的手慢慢握住我微凉的指尖,缓声说道:“凝儿,我不是在打击你,也没有去帮十四,我只是想客观的帮你分析一下,你仔细想想,从你认识十三那天起,十三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真的有表现出他是喜欢你的吗?如果说他跟本就不爱你,那他怎么会娶你?或者说,就算他娶了你,你以一个不受宠的妾室身份生活在那样侯门之中,以后的日子,你要怎么过?”

我呆呆的坐在那里,遇到十三后的所有事情向按了快进的影像一样在脑海里一一闪现,最后只剩下一句简单明了的话语:“十三他或许根本就不喜欢我。”

“格格,咱们到了,刚才有公公来请箫凝姑娘回德妃那里呢。”从我和碧落谈话起,就自动消失的那个小姑娘,此刻正挑了帘子,向车里的碧落说道。

碧落推了推发呆的我,对那小姑娘说道:“知道了,拂晓你去告诉那来穿话的小太监,就说我和箫凝说几句话,马上就让箫凝回去。”

说完后,碧落又看向我,犹豫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没事儿,我不知道十三喜不喜欢我,但他不是也不知道我喜欢他吗?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去争取吧?不争取下怎么知道?”说完,我对她挥挥手,头也不回的向德妃那里走去。

在围场的日子与在宫中相比,要好过的多。所有人都忙着打猎,即使是那些贵族妇女,也抛却了原有的矜持,投身到这项“全**动”中去。

德妃这次带来的人要比去年南巡时的人多,自然也没有太多地方需要我插手。我整天乐得清闲,经常拖着马到处“流窜”。偶尔会去找碧落聊天,可她这几天精神总是萎靡不振,常常是没讲上几句话,就哈气连天,昏昏欲睡。本想拉她一起去骑马,思虑半天,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我怕她在马上睡着了,从上面摔下来。她要是遭了什么不测,我还真怕十二阿哥他跑来灭了我。我想现在只有一个词能准确形容碧落的状态——米虫!

牵着马漫步在草地上,低头看着没入嫩草中的淡蓝色马靴,以及靴子在夕阳的照耀下泛出斑驳色彩的点点水露。难怪草原上有俗语道“骑马湿透鞋,摔倒草来救”。

“箫凝,发什么呆呢?”恍惚间,视线所及处被一个身影挡住,突然罩下的阴暗竟让我身上泛起阵阵冷意。

“十三阿哥?”

十三看着我含笑点头,似乎在对我的判断力给予肯定。

我微微笑道:“十三阿哥这几天狩猎可真是能者多劳,皇上可一直是赞不绝口呢,箫凝在这里恭喜十三阿哥了。”

十三忍不住笑意,“咱们大清朝本就是马背上夺天下,别说是男子,就是女子也是能骑善射,更何况箫凝的马术也不错啊!”

我听他似玩笑般的提及我骑马的事儿,不禁有些尴尬。

两人牵着马,肩并肩的踏在柔软的草地上,身边偶尔有侍卫经过,在看到十三后,立即打千儿请安,短暂的请安声过后,空气再度归于原有的安宁。似乎在草原的另一头,升起袅袅的炊烟,那么遥远的距离,可那烟又像就在眼前般,氤氲着,伸手可触。但或许只有那烟自己才知道,天地相隔,它只会缥缈的存在于凡人可见却不可触的天空。

“这些天倒没见着你在娘娘身边,我原想娘娘是不是没带你出来,原来是整天跑出来骑马了。”十三最终打破了沉默,略带调侃的说道。

“我都是早上的时候在娘娘那儿侍候的,估计那时候你们都去打猎了,所以就没看到。”

十三笑笑,接道:“想你这性子也不能老老实实的在帐篷里呆着。恐怕是有了时间、趁着娘娘不注意就跑出来了吧?”

我不屑的撇撇嘴,回道:“哪是啊,我能出来骑马可是娘娘准了的,喏,你瞅瞅,我这身衣服可就是娘娘特意赏的。”我边说边指着自己身上淡蓝色骑装给十三看。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接着说道:“而且我也不是天天往外跑,有时间我也是经常在帐篷里看书的。”

十三似乎来了兴致,扬眉问道:“什么书?难不成又是讲什么‘立体农业’的?”

有些颤抖的握紧马缰,咬了咬嘴唇,我抬起头,直直的望进十三的眼中,轻声说道:“看了《诗经》,里面有首诗叫《摽有梅》,箫凝看的时候觉得这诗不仅纯朴而且读来有趣,就顺口背了下来,十三阿哥若不闲箫凝聒噪,能否略听一二?”

十三一愣,刚想开口,我却赶在他前面轻声念道:

“摽有梅,其实七分。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分。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倾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这是首古代女子向自己喜欢的男子示爱之诗,和《诗经》中的《木瓜》有异曲同工之处,十三在文学方面成就颇高,我相信他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十三盯着我,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讶异、疑惑、了然,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像石沉大海一样,短暂的波折后,归于永久的平静。

我定定的看着他,像已经下过了巨资赌注的赌徒般,抓住那似乎是最后属于自己的筹码,只希望,投下这一注后,能换回之前输掉的一切。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留下。

十三淡淡的开口,他说:“小时候可能听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没有多大印象,当时太小,只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现在想想,也记不大清楚这诗究竟是什么意思。凝儿你若喜欢《诗经》我那倒有几本,大多是薇云买回来的,我还真没怎么翻过。”

心好像遭受着凌刑,被利刃一下下的划过,偶尔几下划的过深,刀抽出时不小心与血肉相联,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我勉强对他笑笑,语气干涩:“闲来无事才翻翻的,十三阿哥博学肯定是不屑于读这种粗浅的书籍。天色也不早了,晚上皇上要设宴,奴婢还要回去服侍娘娘赴宴,先行告退。”

我拉着缰绳,踉跄着往回走。脑海十三刚才近乎残忍的平静话语一遍遍的袭击着我,一遍又一遍……心也跟着永无止境般的抽搐。

身边的马儿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悲伤,不停的用毛茸茸的脸噌着我的脸,睹物思情,不禁想起了在家里时骑的那匹惊鸿,惊鸿第一次看见我,也是这样用脸磨蹭着我,像小孩子在耍娇一样,然后它载着我,飞奔在草地上,然后……我看见了那个白衣少年,自信飞扬的骑在他雪白的坐骑上,微笑着看我……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如今想来,竟恍若隔世。

“你怎么了?”一个有些心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可眼前像被一块喷了水的玻璃挡住一样,模糊不堪。只能隐约看清楚来人的大体身形,似乎是胤祯。

我许久不说话,怔怔的盯着他,可却什么都没有看进眼底,只感觉脸上的冰凉被一双略为粗糙但却温暖的手轻轻抹去,连带着心里似乎也暖了一点。

良久,胤祯轻轻叹气,“快点回去吧,晚上天冷小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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