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朗,那花儿朵朵开放,闻花香,我想起年幼时光…”
“格格,您唱得这歌的调子怪怪的……”晓露看着我,眼眸中满是疑惑。
“呃…这是我自己编着玩的,你不觉得很喜庆吗?”
“嗯,嗯,是挺好听的,就是听着有点怪。”
“管那些干什么?好听就成了呗。这马车跑得真慢,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啊?”
古代这车实在不是人坐的,跑了一路,颠了一路,颠得我肺都要出来了。想到出家门之前,我那位额娘,吩咐着人备车,我当时一个激动,脑海中一瞬间分别闪过,宝马,奔驰和劳斯莱斯…心里想着,这么大户人家肯定不可能让我坐国产的桑塔纳吧?
可直到坐上这座内部装饰算是“豪华”的马车时,才感到我的宝马,奔驰,劳斯莱斯,插着天使的翅膀从我眼前慢慢飞走。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两月左右,每天的生活一成不变,早起,洗漱,给父母请安,偶尔耐下性子陪额娘说说话,尽尽“孝道”,然后中饭,晚饭,睡觉…一天天轮回,一天天过去,早已没有了刚来时的新鲜感,而唯一能让我感到兴奋的,或许就是每天闲暇时想象着离我越来越近的皇宫,以及马上要到达的跑马场。
几天前,我尽量装着很迷茫的问晓露,在我受伤之前都喜欢干些什么。晓露看着我,眼中满是伤痛和自责,然后说出了个我为之兴奋的事情—骑马。
“格格,咱们到了。”晓露打断我的沉思说道。
早有人给我安排好脚踏,扶我下了马车。
走出马车,看着头上的一片青天,突然发现直到今天我才算是真正的仰望着古代的天空,那样的湛蓝,蓝的像欧洲初生的小孩子的眼眸,没有一丝杂质。通透明澈。
小厮给我牵来一匹小母马,那马通体雪白,被人强牵着,似乎不太舒服,前蹄不安的动着,在现代的时候曾去过科尔沁草原,对于马这种生物,我并没有什么畏惧,我慢慢上前,手轻轻抚摸着小母马的皮毛,它便慢慢的安静下来,一双乌黑的眼睛定定的瞅着我,然后将脸贴着我的手心,轻轻地磨蹭着。
我有些好奇这匹马儿亲昵地动作,转过身去,面带疑惑的看着晓露。
“格格,您不记得了?您病了这么久,惊鸿必是很想您的了,您以前每次来骑的是这匹马的。”
“哦。我不是失忆了吗?当然有些记不得了。”我尴尬的解释道。
晓露看着我,脸上又露出了那末伤痛与自责的表情,连声音也带了些哭腔。“格格,都是奴婢失职,没照顾好您,让您…受这么多苦…”
“没有,没有,我哪有受那么多苦?额娘、阿玛、你还有府里的人都对我很好,我哪受什么苦了?”我说得都是实话,我那位额娘和阿玛对我那真是没话说,而府里的人又都是看着主子脸色行事的,又怎么可能对我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现在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哪有人去虐待自己孩子的?又不是变态狂!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总归是奴婢伺候不周,才让格格掉到湖里,以至于得了场大病,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都说了没事了,你也就别多心了,我这不是好了吗?”更何况,他家格格要是不掉到湖里,不得病,不归天,我怎么借尸还魂啊?
我边说边上了马,我对自己的马术一直引以为傲,当初学骑马,就是因为看古装连续剧,里面的人动不动就策马急驰,那pose怎一个帅字了得?于是当我有机会去大草原时,硬是生拉硬拽这草原上会骑马的师傅,学会了这项高难度技术。没想到,还真是用上了,可惜潇潇不在,不然一定要向她展示下我的马术以及我这先前意识。怎么着也得让她好好学学!
骑着马,小跑在幽幽青草之上,耳边依稀有风吹过,两边的树林在慢慢后退,何其自在,何其惬意。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我,没有人世的喧嚣,人世的狡诈与奸猾……
难怪古人有云:“抛利锁,弃名缰。我欲逍遥驰骋五万里,焉能安于厩舍足稻粱”
这等豪气,也只有心胸至宽之人才能体会。
想到这我不禁又加快了马鞭,在草地之上奔腾起来,耳边风声呼呼的吹着,两边的景物在快速的后退,突然有点像做宝马车兜风的感觉,于是干脆把两只手伸开,闭上眼睛,任马儿急驰,感受着风吹动着我宽大的袍袖。
“吁~~”
“嘶~~”
“啊,格格!”
晓露的惊呼声夹杂着不和谐的勒马声,打断了我的惬意,我慌忙睁开眼睛,看见离自己不到一米处,立着一匹仍在不安的动着的马,马上坐着一个身着宝蓝色旗装的小孩,那小孩也就十四五岁,一身宝蓝色骑装,身姿挺拔,剑眉朗目,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此时他正瞪着我,眼眸中充满了怒气。
“你不要命了?!骑马不看路?伤着你是小事,要是连累爷一起受伤,你死一百次也不够!”他朝我吼道。
我愣愣的看着他,这才多大的孩子,就在我面前称爷?你差点撞到我,这能全赖我吗?这么大的地方,你要是骑的不快,也撞不到我啊!
越想我心里越郁闷,我怎么说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个大学生,被个十四五岁的小P孩大吼大嚷的教训,以后还怎么见人?
“喂,这位仁兄,我又不是故意去撞你,一旦真把你撞个半身不遂的,我还得去吃官司,白痴分等级,我也不能去做最低等啊,说话前三思,你动动你脖子上的家伙想想可不可以?”
估计这孩子从没听过人,一下子对他说出这么多句话,也是,我这种说话方式,换了在现代,同龄人中也就潇潇能够理解,而到他到底是小孩子,智商有限,得反应反应。
我看他呆呆的看着我,眼中充满迷茫,但怒气似乎越来越盛。只觉得,这小孩本身带着一股不容人忽视的贵气与倨傲,得罪他对自己似乎不太有利。于是趁着他和还在思考,我悄悄转身,对着已经傻在旁边的晓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准备“逃为上策”
没想到刚要转身,他已经狠狠地抓住我的手腕,我倒吸一口气,这小P孩今天还没完没了了。
正要说些什么,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越过这小孩,看到后面的一匹白马上坐了个身着白色骑装的少年,估计十六七岁,眉若浓墨,眼若寒星,鼻子秀挺,嘴角微微上翘,神情温润,隐隐似有种让人不能忽视的豪气。
白马白衣,如此统一的冷色调搭配,却丝毫没有给人冰冷的气息,反而让人在远远的地方就能感觉到他那不经意间所散发出来的意气风发。
“十四弟,”马上跑来的人远远就叫到。一会儿,便跑到了我的眼前。
“十四弟?他爹可真够厉害的,儿子都排名到十四号上了,怎么跟小康似的不懂得计划生育啊?这古人可真是…唉!”我在心中感慨道。
“十四弟,时候也不早了,晚上还要去娘娘那用膳,咱们还是快点回吧。”白衣少年再次开口说道。
“娘娘?”这词怎么有点…嗯….跟后宫沾亲带故的呢?而且还是十三哥,十四弟?不会是小康的俩儿子吧?
我再次看向面前的这两个人,那穿白色衣服的,见我看向他,对我点头而笑,那笑容温文尔雅透露出真诚。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会是胤祥吗?在二十一世纪,我和潇潇所共同欣赏的人,真的是他吗?
“奴才给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请安,两位爷吉祥。”
远远跑来一个小太监装扮的人,气还没喘匀,就一个千打下去,对这我面前的两人说道。
我脑袋此时彻底死机。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再抬头看看离我依旧很近的十四阿哥那张“晚娘”脸。或许是我眼中的神情泄露了我此时比较心虚,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十四阿哥眼中那一晃即逝的讽刺的笑意。
靉霴啊,靉霴,你早晚要被你这张嘴给害死。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十三阿哥看着小太监问道。
“回十三爷的话,刚才德妃娘娘吩咐,让奴才来告诉二位爷,今晚皇上会去娘娘宫里一起用膳,让二位阿哥早些回去,以免误了用膳的时辰,怠慢了圣驾”。
“知道了,你去转告娘娘,儿子们这就回去。”十三阿哥对着小太监吩咐道,然后又转头对十四阿哥说道:“十四弟,咱们也回去吧,没的让额娘担心。”
不知我又没有看错,十三阿哥转身的瞬间似乎带着笑意朝我看了一眼。一定是我看错了,若真是被自己的偶像所注意,那一定是我家祖坟冒青烟了。
“好,这就走吧,十三哥。”十四阿哥说道,调转马头,与十三阿哥并肩走去。
我坐在马上深深的吸气,这送佛还真不是件易事。
身心刚刚放松下来,却发现眼前多了张放大了的帅哥的脸,恩,是很帅,可是这眼睛怎么全是怒气,跟刚刚那蓝衣小P孩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帅哥”开口问道。
这声音,我一个激灵,顿时梦全醒了。
“嗯…箫凝,完颜箫凝”真是不争气啊,强权弱势,也就像我这样了吧。
“箫凝?嗯,名字倒是不错,真是可惜了。不过,我记住了。”他淡淡说道,然后不再看我,径直向前走去。
“格格,这可怎么办?咱们可是得罪了十四阿哥了。这要是上头怪罪下来,那是要杀头的。呜呜…”十三阿哥他们没走多远,晓露就哭着说。
我是彻底没主意了,我就这样得罪大人物了?还是康熙朝未来有名的大将军。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现在也没什么主意,你先别哭,应该不像你想得那么恐怖吧,他一个阿哥,不会对这么点小事斤斤计较的。更何况我也没说什么大不敬的话”我喃喃的说着,可却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嗯,嗯,可格格,您马上就要进宫选秀了,这要是德妃娘娘知道了什么,对您可是没什么好处啊。”
“那不更好,把我给撵出来,就可以天天和阿玛,额娘在一起了,难道你不高兴?”今天看见十四阿哥那个样子,我对这群皇子是彻底没兴趣了,就我这张嘴,弄不好进去没几天就被人给拉到“菜市口”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想,奴婢当然想了,可是格格….”
“算了吧,今天的事就这样吧,但回去千万别跟阿玛额娘讲,否则那才是真正的严重。”我打断晓露的话,说到。
毕竟她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再这么猜测下去,说不定还没等十四阿哥把我们怎么样,她先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是,格格,那现在,咱们去哪啊?”晓露眨着双大眼睛问我。
“哈哈,哈哈,晓露,你…哈哈,你傻了吗?咱们还能去哪啊?当然是回府了啊”被晓露的话一逗,我顿时一扫刚才阴霾的心情,笑得肚子又点抽痉,这孩子,也太不禁吓了,以后有时间,一定得好好调教,调教。
“格格,奴婢都吓死了,您还能笑得出来。”晓露似怨非怨的看着我道。
“好了,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咱们赶快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是。”
我和晓露慢慢的并肩向前走着,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有个人从远处跑来,看见我,打了个千说到:“格格,老爷说有急事叫您快些回府,不得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