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圣女享有了很多人享受不到的权利,她自然就要牺牲其他的一些权利……”云清清顿了顿。“圣女,不可以有男女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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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水顿时呆住了,那不就是不能嫁人?不能嫁人?从前世到今生,自己最想要做的,便是想要嫁人啊!现在突然告诉自己:你不可以喜欢上人了,不可以嫁人了。那算什么?那自己还是自己吗?
“圣女,便是一辈子的孤独。”云清清咬了咬唇。“所以,历代的圣女,其实寿命,都不长……”
一辈子的孤独?上天?!一辈子嫁不了人还不让人喜欢人!这个圣女有什么意思啊??难怪都想早死!早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那,为什么我都不是霍府的女儿了?”
“你本来便就不是他家的女儿,但到底是哪一家的,这个我却不知。”云清清思索着,皇奶奶没告诉自己,这圣女到底是哪一家的嘛!
霍水咬了咬牙,沉默着。
云清清转头,看着有些呆呆愣愣的霍水。“所以,姐姐,我不希望你去做圣女,就当是圣女已经消失了,从此云国,再也没有圣女了。”
霍水也转头看着云清清。干巴巴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姐姐的心里有人,不管是谁,反正不会想要就此孤独一生。”伸手掖了掖她的被子。看帐外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姣好的五官,生动美好,总让人想要怜惜,让人喜爱。
脑海中,迅速地闪过一组画面。霍水愣了愣。“清清,我困了,要睡觉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所以,姐姐,我才一直不想要告诉你啊!”云清清叹了口气。“姐姐休息吧。”
屋内恢复了一片安静,只剩那灯影依旧摇曳不定,窗外的风,依旧是一阵阵地用力地吹着;这夜,安静得让人想要去细细享受这份静谧,体味这一番夜的美好;却不见得,有能这般的遂了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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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二人去刑部,经云清清的告知,才知道,那刑部的人,竟也是六王爷的。
“怎么办?还能进去吗?”霍水蹙着眉头,这几夜以来,都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一直在想着,该要做出一个怎样的决定,才不至于让自己后悔呢?
云清清抿了抿嘴,拉着霍水。“走!先去见见那刑部的李大人再说,如果他连我这个公主都不放在眼里,那我自然是要去父皇那里讨个说法了。”
是啊!这下倒忘记了,这云清清可是公主啊!
进了那古朴的李大人的办事处,便看他迎了上来,想来,还不至于有太大的困难。
“李大人,本公主想要去看看七王爷,可能通个方便?”云清清开门见山地问道。也不待李大人说话,自己拉着霍水也就坐了下来。
那李大人穿着也是朴素,躬身行了礼之后,便站在那里。“公主,皇上已经口谕,任何人不准探视七王爷的……”显然很是为难。
“父皇那也是一时气急,被这个猪油蒙了心的儿子给气着了,这会儿想来气也消了,我们去见上一面,又不会有什么。”云清清答得得体,根本就不像平日里那个疯疯癫癫的丫头。倒真有了那公主的一番模样了。
霍水不禁莞尔。这话既说了云遥北的错处,也说了皇帝的宽容,如若这样还不让进的话,也就是他们认定了皇帝不够仁慈了,必怕忤逆了意思。
那李大人踟蹰地站在那里,准也不是,不准也不是。
“怎么?李大人是觉得我父皇还真的会杀了自己的儿子不成?”云清清淡淡地问道,语气却不容置疑。
李大人赶紧躬身。“公主,微臣没有揣测皇上的意思。只这……”
云清清干脆站了起来。道:“其实这事你也不用害怕,真要是父皇怪罪下来,还有我担着呢!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是!公主说的是。那,就随微臣来吧。”李大人指着路。
这倒让霍水与云清清个觉得奇了。难道七王爷不是关在天牢?
见二人疑惑的眼神。李大人反而笑了一下。“公主不知,其实皇上私下嘱咐微臣,把七王爷关在一处幽静的地方,这边来便是。”
二人心中一喜。这皇上还是有些良心的,终于还是应了那句话:虎毒不食子。
却不想,最终到的地方,不仅有所说的幽静,竟是一座废弃了的房屋一般,长满杂草,现在全是枯黄一片,到处布满了蜘蛛网,灰尘,苍凉的一片;那屋外,却是众多人在那里把守着,那门口,闭得紧紧的,连一只苍蝇都只怕飞不进去了。
云清清冲了上去,对着走过来的李大人叫道:“开门!赶紧开门!”
霍水却鼻尖一酸,想来那样一个谪仙一般的人物,竟然现在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门“吱呀”地一声开了。云清清想也没有想地冲了进去,叫了一声:“七哥!”
却见那屋内的人抬眸,看着从门口冲进来的云清清;脸上竟是挂着一抹笑意淡淡;放下了手里的劣质的毛笔。
那个雨天里,那个宛若谪仙的他,那个花闹蝶飞院子里的他,那个笑得温煦动人的他;此刻,也能依旧淡定自若,即使当日,他面无表情地从自己的手里接过他的新娘,看都未曾看自己一眼。
“七哥!”云清清冲到了他的面前。
云遥北只点头,突然门口再一次有人挡住了光线,遂抬眸一看。神情却愣住了在那里。
霍水的步子缓慢至极,亦步亦趋地向前走着,心中千头万绪,却不敢靠近。
却仿佛有人盯着自己一般,抬眸,对上他那样的眼神,那眼睛里,生满了落寞,悲伤,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充满着些许的温暖。
张了张嘴,眼光流转。却只轻轻地唤了一声:“云遥北。”
云遥北闻声,还是愣了一愣,那个唤自己“遥北哥哥”的女子,带着天真与无知,而此刻的她,却多了一份成熟,一份旁人不愿看到的成熟,她的成熟,分明是一种痛苦。
“小水。”云遥北伸了伸衣袖中的手,想要去轻轻的扣一扣那小小的脑袋,却最终放弃了,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纵有千言万语,怎及那千头万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