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风尽快将据点的事情安排好,也已经将近黄昏。倒是亓官子刃在一旁看看太阳吹吹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这好歹是刃君的组织吧?”慕清风有些累了,插着腰质疑眼前被自己奉为主人的人。
“可我不懂这些。”亓官子刃无辜地耸耸肩,只见慕清风翻了一个白眼,顺着石阶往山上走去。
看着慕清风纤瘦却不羸弱的背影,亓官子刃勾起一丝欣慰的笑意,紧跟了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慕清风哎呀了一声,抱怨道:“刃君,这可是很危险的……”
“清风,背我。”
在那时接回亓官子刃的路上,慕清风便知晓了亓官子刃中的原来是毒虫蛊,导致她不能运用内功,体质也恢复到了从前那般虚弱。
慕清风假装叹着气,蹲下了身子:“刃君你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亓官子刃趴在慕清风背上,伸手便揪他的头发,疼得慕清风只好求饶。
夜将暗的时候,亓官子刃才回到陆府上。和陆旻痴商量了详细之后,慕清风连夜先行前往西承。
次日一早,亓官子刃迷迷糊糊地被嘈杂声吵醒了。被侍女拉扯着洗漱完毕,窗外的嘈杂声还在持续。
亓官子刃走到前院,愣了一下,揉揉眼睛,再次确认眼前的情况。
陆旻痴站在院子中央,指挥着一群仆人搬运东西,嘈杂声就是他们制造出来的。
陆旻痴扭头发现了亓官子刃,乐呵呵地到她身边牵起了手:“玉儿你想带什么?哥马上给你准备。”
亓官子刃愣了愣,扭头看到仆人们大箱子小盒子地往外搬,皱眉:“哥,我们又不是搬家。”
陆旻痴笑笑:“准备周全才能照顾好你嘛。”
“不,我们只能带一辆马车。”
“可是……”
“一辆。”
陆旻痴的笑容凝固了,还是僵硬地点头:“好吧……”
亓官子刃吃着早饭等了小半刻钟,陆旻痴便来通知她可以出发了。
亓官子刃坐上马车,身边的帘子被风荡起,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陆绍鸣他们……怎么样了?”
陆旻痴的神情明显地停滞了一下,低垂的眼帘挡住了他的心绪,微笑:“你从王宫里逃跑,王上免不了对他们一番责难。我自有隐王罩着,又和将军府脱离了关系,不必担心。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责罚,但陆将军在王上心中的地位,很明显降了一级。”
陆旻痴没有称他为父亲,而是陆将军,想必他心中是恨极了陆绍鸣。
亓官子刃伸手覆上陆旻痴的手背,娓娓道来:“当初我被马车接进宫去,也是这样从帘子的缝隙里看到家门口的情况。”
“当时我已不是陆蓂玉,在整个将军府里,只有你和荃儿,即使知道我满心戒备,却还是待我如初。
“马车离去时,我亲眼看着荃儿惨死在府门,我恨极了那个容不得陆蓂玉的将军府。”
说到此处,陆旻痴微微皱眉,看着亓官子刃的神情仿佛希望将她的恨意抹去。
“当我看到陆绍鸣被我告知陆蓂玉已死的消息后,我还是对将军府提不起丝毫感情。但这些时日过去,我才懂了,那时陆绍鸣的神情分明是心痛与后悔。想必他也很爱他的妻子与儿女。”
亓官子刃的视线转到陆旻痴脸上,看到他有一丝动容:“那毕竟是父亲,我们此去西承,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你不去看看他吗?”
陆旻痴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直接走罢。”
亓官子刃不知该如何将这对父子劝和,也不知她为什么想要来当这个调解员。
只是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此一去,他们和陆绍鸣之间的关系,便再也无法挽回。
但她还是没有继续劝服陆旻痴,点头道:“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