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言不断用汤匙搅着汤水,一手撑着头,一脸无奈的瞅着对面正在滔滔不绝的女人。
女人没有过多的装饰,素面朝天,只有脖子上挂着一枚蓝绿色的勾玉。
她叫白晓花,不是人。狐言只知道这么多。
两人坐在离门口很近的木桌,淡淡的青色光芒围绕在它们周围,形成了声音隔绝。
当然,普通人看不到“风静”也听不到他们说话。
“晓花啊,都已经中午了。”狐言收回手臂,将汤匙往碗里一扔,汤水溅出,白晓花蹙眉。
“别打岔,说在兴头上呢!”白晓花拿过抹布在桌子上擦拭了一遍,“还有,我不是让你叫我姐吗?”
“姐?您别开玩笑了,你整整大我一百岁好吗?”狐言趴在桌子上,两只桃花眼闪啊闪。
“可是也不老啊!”白晓花撅撅嘴,看着一头蓬松的狐言,伸手在他脑袋上一阵乱摸,“哎呀!小言言的头发手感好好啊!”
“呀!我都说了不许摸我的头!”狐言抓狂,爪子将脑袋上那缕呆毛硬生生的拍扁。
“摸摸又不掉块肉,嘻嘻。”白晓花莞尔一笑,伸手在狐言肩膀上擂了一拳。
狐言吃痛,伸手揉了揉,看到白晓花又在一遍一遍的擦拭桌子,忍不住问道:“你干嘛又擦桌子?又不脏。”
“我爱干净。”白晓花扬扬脖子,又是一笑。
“你看报纸了吗?”狐言问。
“报纸?怎么?你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白晓花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抹布。
“玄灼。”
“什么?!”白晓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桌沿被双手用力的留下了痕迹。
晓花早餐内,正在吃午饭的人们无一不在看着她,白晓花的脸红晕一闪,坐了下来。
好在他们听不到。
“你是说……你有玄灼的消息了?”白晓花紧盯着狐言,杏眼中的瞳孔有青光闪过。
“别那样看着我。”狐言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自己买一份龙葵早报,有事Call我。”
站起身,狐言穿过结界走了门。
留白晓花一个人坐在那里,紧蹙眉头。
“你们这帮饭桶,养你们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吃粮食要钱吗?你们怎么对得起农民?让你们下死手没让你那拖拉机把人家麦苗割了!”
“龙汐……”狐言的话还未说完,手机那头就传来了男人的漫骂声,声音大得让他缩了缩头。
“喂?狐言啊,有什么事?”男人有些微喘。
看来又骂了几个小时了。狐言替被扒光衣服跪在地上,抱胸裹榴莲的弟兄们堪忧。
“又在教育手下?我都说了,人家有爹有妈,让他们自己家人教育就好了,你瞎掺和什么?”狐言倚着电线杆,准备开始唾沫横飞。
“我怎么瞎掺和了?有的从爷爷辈开始就是我龙歌会的人,我怎么不能教育了?说吧,你找我什么事?”男人挑眉。
“我是在劝你,作为一个黑帮老大,要懂得爱护自己的手下,不能动不动就骂几句抢别人烟抽!”狐言语重心长的劝导。
“有事说事,那么多废话!要什么?就算是原子弹大哥都给你搞来。”男人哈哈大笑,尽量显得自己豪爽一些。
“我还不了解你?是谁为了一颗天价欧珀要跟我翻脸?”狐言开始黑脸。
“那时龙哥是开玩笑的,嘿嘿!”男人傻笑,道,“你有什么事?”
“鉴于你优秀的表现,我决定不告诉你了。”
“嘟嘟嘟……”手机传来结束通话的声音。
挂…挂了?!
狐言脸更黑,手指一点,拨了回去。
“你不是说不告诉我的吗?怎么还给我打回……”电话接通了,手机传来男人懒洋洋的声音。
哼!小样儿!
“你想多了,我是来挂你电话的!”狐言打断他,撂下一句挂了电话。
“靠!”男人气急。
桃花源小区。
嗯,名字不错,环境也不错。小区中大多数种的是柳树和桃树,有一个广场,喷泉水池、健身器械、音响广播一应俱全。
“师傅师傅,您就别生气了。何叔不是故意的。”宋智辉此时坐在一位年逾半百的老妇人面前,好看的手抓着老妇人的手臂晃啊晃啊晃。
“行了行了!再晃手都让你晃掉了!”老妇人有一对柳叶眉,眉下一双凤目闪着不耐烦,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
“好好,我不晃我不晃。”宋智辉拉住妇人的手,轻轻地拍着,“师傅啊,你也知道,何叔那个人粗枝大叶,您忘了吗?”
“什么叫粗枝大叶?他那是傻,一无是处的老东西。”妇人别过头去。
一无是处?呵呵,果真是自己的丈夫,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哪儿能呢?您不记得了?有一次何叔帮您穿针,都把手扎烂了好不容你穿好了给您,您都没要。你那时候,他心都要碎了。”
老妇人听后,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都年逾半百了,还装什么小女人?哎,算了,毕竟是自己的师傅,好歹也要尊重。
“您的意思是……不生何叔的气了?”宋智辉试探着问道。
“哪儿那么容易?”老妇人柳叶眉一挑,抬手拧住他的耳朵,“你呀!就是何亲白的探子!你俩的小心思我还不懂?”
“哎哎哎,师傅您轻点,耳朵要掉了!”好不容易耳朵才从师傅她老人家“魔爪”里拿出来,宋智辉捂着被拧得通红的耳朵,闷闷地说,“师傅,那您想怎样啊?现在何叔可穷了,玛瑙翡翠什么的他可买不起。”
说完,宋智辉还装可怜的撅了噘嘴。
老妇人看到他这样,与何亲白生的气也就消了许多,摸着宋智辉的头,道:“玛瑙翡翠?就算把通红骨鱼的目珠给我老娘也不稀罕!”
宋智辉心想,完了完了,何叔啊,你自求多福吧!
“不过……”老妇人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师傅您快说快说!”宋智辉眼睛开始“唰唰唰”的冒光,惹得老妇人一顿教唆。
“别跟何亲白那死老头子一样,跟着他能学什么好?!整天粘着他,跟师傅都疏远了!”老妇人开始用手指点着宋智辉的头,每点一次手指都微微加力,惹得宋智辉一阵抗议。
“没有啊!师傅您明鉴!”
“好了好了!你让他给我买一份龙葵早报,亲自给我送来就好了。”
“啊?完了?”
“完了。”
宋智辉蒙了,买份报纸?师傅开始要过晚年生活了吗?买报纸看报纸,养猫,然后开始撕报纸……啊啊啊不对不对!
直到回到了公寓,看到了狐言打电话,听到了他与另一个人的对话,他才明白,龙葵早报,有蹊跷!
搞错重点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