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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画中人

弘漪出了大厅,转身走向北院,进了弘老爷的书房。弘老爷规定每次出窑都要进行记录,这差事就交给了出窑必去的弘漪。

“小小姐,少爷小姐一回来就多了这么多事,”柳儿一边磨墨一边抱怨道,“都不知道老爷喜静,还需要安养,请个戏班子回来,那不得吵死了。”

“哎呀…”弘漪说道,“二叔他们好久没有回来过了,怎么会知道爷爷的喜好变了呢?”

“可是老爷为什么答应放烟火呢?”柳儿气鼓鼓的盯着弘漪。

“是我答应爷爷的,”弘漪头也不抬的说道,“我点头的。”

“什么!”柳儿叫道,“小小姐你不是害怕吗?”

是的,弘漪曾被打雷吓到过,从此害怕一切天上发光发亮的东西。弘漪和爷爷用来沟通的烟火虽然只有一发,有时也会吓到弘漪。年年春节弘漪都要提心吊胆,那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放烟花爆竹。弘老爷那时候就下令家里再也不放那些东西。只是弘漪看的出来,爷爷尽力在让他们开心。

这种几代人同堂的局面怕是爷爷这今年甚至几十年才盼来的,所以弘漪一定要配合爷爷。尽管爷爷不喜欢茶商垄断茶叶,压制茶价;不喜欢戏班子吵吵闹闹;害怕烟火吓到我,也不愿一家下人要打扫整个府里的残骸;爷爷还是答应了,为了这个和乐的家,为了久违的团聚,这些小事又算的了什么?

“柳儿这没什么,你去厨房找点吃的给我吧,”弘漪揉揉肚子,“晚饭我都没怎么吃。”

柳儿一脸忿忿不平,“好的,小小姐。”

“哎,柳儿,送到我房间里,我一会儿就回去,你在我房间等我”。

柳儿听命出去了。

弘漪独自一人在书房写着,烛光越来越暗,弘漪没办法写字。便站起来剪烛花,把烛油倒掉。抬头却看见了奶奶画像。

奶奶这张肖像是未出阁的时候定州的名画家画的,为了报答奶奶的父亲镶好了他断掉的玉镯。奶奶的发髻上戴着的正是银月簪,奶奶真的好温柔,每次站在画前,心情总是能平静下来。

“看的出来某人必定无比思念这画中人,”弘墨悄悄的走进来说。

弘漪看着弘墨说:“这画中人就是奶奶。”

“奶奶?”弘墨说道,“若是在世必定是位温婉的奶奶。”

“你为什么说某人必定在思念着画中人”,弘漪不解。

弘墨抚扇微笑,“这幅画一见就知经过精心保护过,不然‘重和元年’的画到现在也早该泛黄,纸质也应该脆弱,更本不能悬挂与此,”弘墨顿了顿,上前抚摸了一下画像,继续说道,“保存的如此小心的画为什么要挂出来呢?必定是主人希望时常见到此画像;而且,这幅画其他地方保存完好,只是画像的脸部和头部的发簪摸起来手感粗糙,必定是有人经常抚摸那两处。脸部表示非常思念这个人,发簪应该是重要的物件吧!”

“说的不错,”弘漪说道,“爷爷经常站在画前思忖很久,也常会伸手抚**奶的脸庞,发簪也是爷爷奶奶之间重要的信物。”

“幸而没有在奶奶面前丢脸,”弘墨走近画像,鞠了一躬,“奶奶,我是您的孙子弘墨,刚刚多有冒犯,希望您可以原谅我这个孙子。”

“砰砰砰”,突然传来敲门声,原来是弘翟。

“真吓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都不吭一声,”弘漪心想道。

弘翟一脸冰凉,“父亲找你。”便转身离开。弘漪撇撇嘴,什么人呀,这么独来独往,也没有礼貌。弘墨示意了一下弘漪,赶紧跟了上去。

弘漪叹了口气,继续写好今天的开窑日志,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写完。

“小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柳儿拉着弘漪说,“刚刚弘玥小姐和婉婷小姐来了,说是要见你,和你说说话,我说你可能马上回来。那两位小姐就在你房里等你。谁知道你这么久才回来,她们就先回去了。”

弘漪一听,“没什么呀,难道她们骂你了?”

柳儿急了:“没有,可是婉婷小姐拿走了戚少爷送你的香扇,还说告诉你一声就好了。那可是戚少爷可是花了一个月才雕成的,我只是有点不甘心,感觉不值。”

香扇啊,是弘漪十岁生日的时候,那个不思进取的少爷刻了一个月刻成的十八片竹片组成的扇子。为了向弘漪证明自己不是她嘴里的‘纨绔子弟’。被拿走了肯定心疼啊!可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家族的和睦,即是不忍也要以大局为重。

弘漪安慰好柳儿才得以躺上床,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骨头都快散架了。

“啊!”弘漪叫道,“明天可是花姨的生日啊,差点给忘了,还好早就备好了贺礼,不然又要着急上火了。还有戚少爷,该怎么向他解释扇子的事呢?他可是扬言要是没了就要挨揍的呀!”弘漪翻翻身,“哎呀,不管了,好好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操心,我要好好睡场大觉。”

夜深人静,一个人影悄悄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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