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涟漪闻言,眸微微沉了沉。
的确,因为她想逃跑,一直担心着君昊焱。
但是——
她以为没见他出现的这五天,他是很忙,如今看来,他还是一直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抿抿嘴,撇开了视线:“没心情出去。”
宫皓澈盯着她的脸,怎么看都觉得她这几天又清瘦了。
一时之间,墨眸微冷。
整个殿厅,静得只剩下高涟漪和宫皓澈两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守在餐厅门外的仆人,都闷不出声,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两人。
少主的气势依旧那么强大。
“噹——”
精致的筷子丢在瓷碗里的声响。
修长的双腿起身从椅上起来,如刀刻俊朗的五官,给人一种如刀锋般的冷厉之气:“不用吃了,菜都凉了,先陪我去看戏。”
说着,他长臂一伸,将高涟漪拉入自己的怀中,闻着扑面而来的独属于高涟漪的体香,宫皓澈有些眷恋的嗅了嗅,然后凑近她的颈脖,吐了一口气,对她说:“这是一场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好戏。”
话罢,带着她往外走出去。
一干众人一起在外面等候着。
高涟漪不明白宫皓澈话里的“看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以为是与她不相关的事情,或者是他这种皇室贵族的娱乐之一,然而——
当她的视线触及到那个不远处的身影的时候,心里潜藏的不安,极速地扩大。
看戏的地方,高涟漪有些意外。
这就是宫皓澈第一次见她的地方——寝殿。
宫皓澈拉着她在大床上坐下,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白天,高涟漪会以为他现在就想做-爱。
但,高涟漪看见那个男人被仆人拖出来,头发有些凌乱,俊雅的脸庞上带着几处凝青,被几个壮汉拖出来重重地丢在地上。
“把他弄醒。”
连俞下令。
几个仆人去拿了几盆刚刚融化了的冰水往那个男人身上泼。
“唔……”男人低声痛吟了一下,传来一阵瑟缩,幽幽清醒过来。
高涟漪连忙撇开了脸,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或许,她可以选择不去面对。
不去见他,就不会控制不住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要去哪?待着我身边。”她的手被他猛然一拉,落入了他宽厚的怀中,“就这样坐在我的怀里,我这样才会放心。”
他当着众人的面,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薄唇时不时的吻她的脸庞和脖颈,很是亲密。
只是,高涟漪的身体却是冰冷的,她的眼睛一直茫然地盯着那个男人。
正当这时,那个被水泼醒的男人视线落在了宫皓澈和高涟漪的身上——
看到高涟漪时眸光先是一亮,可看清周围后视线随即一黯。
他有些干涩的双唇,略显艰难的合拢,同时也一并吞下了心中的苦涩。
眼前的男人就是君昊焱。
高涟漪的喉头哽住,紧紧攥着手,手指攥紧了。
在来之前,她已经想好了各种面对他的结果。
她曾经想过很多次两人重见的场景,她也克制住自己永远都不要暴露身份,他也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伪装到可以狠心对他说一句‘我不认识你’,可她到了真正见面的时候,却无法说出来。
她此刻真的好想去跟他相认,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尝试抬头去看他一眼,就像有一只手伸进她的心里,来来回回地揉着她。
两个人不说话,周围静的只能听见各自的喘息声。
每一声喘息仿佛在她和他的心上深深踏步。
他们对于彼此而言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高涟漪看着君昊焱,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可她却不觉得疼痛...
因为,再大的痛也比不过心中的痛。
宫皓澈修长的手指勾起了高涟漪的下颚,迫使她收回了盯着君昊焱看的视线,让她只能看着他,眸中也只能有他,“你想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吗?”
高涟漪抬眸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试图想要联合我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来逆反!”
高涟漪一愣,她没有想到君昊焱会这样。
因为在他们上次见面之前,君昊焱就说过,他会想办法让她脱身。
而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让楚国和高家联盟。
可是宫皓澈这么难答应的话,君昊焱只好去找一个能够听他话的楚国少主...
所以他才和宫皓澈的兄弟计谋来一场王位争夺。
只是...
这个计划还未真的开始实施,就暴露了...
她的心中有那么一丝自责...
宫皓澈一直看着高涟漪,自然没有错过她眼神中的情感。
他微挑眉眼,俊脸向高涟漪凑近,薄唇亲吻着她白皙的脖颈,眼角不动声色地扫向了跪在地上的君昊焱...
“你更不知道的是...他还强要了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宫皓澈适时的丢出一句,高涟漪直觉得耳旁一震。
觉得胸口处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君昊焱,似乎想让他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这些都是宫皓澈瞎编的...
可是。
高涟漪紧紧地盯着君昊焱的眼睛。
那双曾令她觉得安心的眼睛里先是划过震惊,接着是失望,最后是……认命。
也不管宫皓澈会怎么想,她撩开了他的手,然后用她的手抵着那有些呼吸不畅的胸口。
原来......是这种感觉。
被爱人背叛就是这种感觉...
感觉心口有一个裂口被人猛然撕开,那种嗜血的疼痛让她不能呼吸。
是不是被人背叛就这么痛......
那么,当时的他知道她献身给别的男人后,是否也是这般的痛......
指甲习惯性的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传来刺心的疼痛,可以就缓解不了心中的痛。
唇渐渐失去了血色,最后,连呼吸都那般隐忍。
视线一直看着君昊焱的身上,从干涸的唇里吐出来的那些话不知说给谁听——
“像你们这样的人玩女人不是常事吗?若是要对每一个女人都要负责,那我不知道你要对多少个姑娘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