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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少年与少女

冥冥之中,楚焕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我这是到黄泉路了吗?

他的眼睛逐渐睁开,短暂的失焦后眼前的事物开始逐渐地清晰——入眼是一片石壁,黏在石壁上的青苔在荡漾的水光照耀下显得绿意盎然,与此同时,楚焕的耳边亦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流水之声。

原来黄泉路长这样么……怎么感觉像是一个山洞啊。

楚焕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刚苏醒的双眼还不太适应光线,他眯着眼睛看向洞口:水流倾泻而下,完全遮掩住了洞内的世界。楚焕疑惑地想道:难道我没死?

他疑惑地扶着旁边的一块石头站了起来,浑身上下还残留着一些痛感,但身上的伤口却已经不见了,身体貌似也没有骨折的痕迹。楚焕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受了那么重的伤,在这荒郊野岭怎么会好的那么快?

而且经历了那一场大战,楚焕感觉自己体内的元气更加饱满,随时都有要突破的趋势。

这时,随着“哗啦——”一声,洞口处的水帘突然被一道东西破开了。那东西破开水帘后直接滑到了楚焕脚下,把楚焕吓了一跳。他定睛看去,发现那是一条正活蹦乱跳的鱼。

楚焕有些疑惑地看向洞口处,心想:哪个杀千刀的乱扔东西,砸到我就算了,要是砸到那些花花草草小朋友该怎么办?

就在楚焕刚准备捡起那条鱼到洞口处看看是谁在乱扔东西的时候,一只黑银手套从水帘处伸了进来,手背和手指处的银白之色在水光的照耀下显得寒意十足。就在那只手套探入洞中后,一个人影也穿过了水帘来到了洞里。

楚焕看清了那双手套主人的真正面目:那人是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女,头发因被水打湿披散而下,面容清丽冷峻,眼中带着些许郁结之色,另一只手中提着一个装满了鱼的藤编箩筐。

而楚焕却是咽了一口口水,因为从水帘处进来,少女身上的袍子已经被打湿了,正紧紧贴在少女的身体之上,让少女隐藏在衣袍下的凹凸曲线顿时凸显出来。少女纤细的脖子下衣领微开,更是隐约可见一条淡淡的沟壑……

“恩,你醒了?”那少女却丝毫不在意楚焕的反应,她见楚焕已经站了起来,一边将手中的藤编箩筐放下一边不冷不热地说道。

楚焕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小心地道:“是你救了我?”

“恩。”披发少女向山洞之中走来,听楚焕问她便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

楚焕听得这少女应话,立刻抱拳道:“这位……姑娘,救命之恩,小弟没齿难忘。”

披发少女没有理他,而是走到山洞的一处阴暗角落里抱出了一捆木柴。她将木柴一根根搭好,随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两枚火石,用元气将火石上的水分烘干后便将火石轻轻在木柴上方敲击两下。

火花四溅,整个山洞里顿时一片明亮。

在做这些事时,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楚焕一眼。

干完这些事后,她也不顾楚焕的反应,就这般湿漉漉地在火堆前盘坐起来,闭上双眼说道:“其实也不算救,只是把你带到这里来而已。”

楚焕笑着道:“姑娘谦虚了,若不是姑娘将小弟从蛇口中救出,又医治好小弟身上的伤,恐怕小弟早已葬身蛇腹了。”

“是那条水蟒自己溜走了,你身上的伤也没那么重。”披发少女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闭眼打坐。

楚焕见披发少女这般,有些悻悻地挠了挠鼻子。看样子这个少女不爱说话,但人家救了自己,自己总不能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总要表示一些什么才是。

看到地上那条已经乏力的鱼,楚焕眼前一亮。他从篝火处取出一块偏细的木头,用手将其一分为二,随后他将鱼捡起,把一根木棍插入鱼身之中,又从戒指里取了一些调料出来撒在在鱼身之上,再把鱼放在篝火上方烤着。

这可是莲姨特制秘方,能让食物散发出一种特有的香味,看你吃不吃。楚焕想到。

在做完这些后,楚焕便跑到那披发少女对面盘起腿坐了下来,同样开始冥想。

鱼被烤得滋滋冒烟,不一会儿,一股香味从滋滋作响的鱼身上散发到洞里的每一个角落。

那披发少女闻到香味,顿时睁开了美眸,皱着眉头看了看楚焕,再看了看架上烤着的鱼,悄悄地咽了一口口水,却依然保持着一副冷淡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见楚焕没有动静,便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那根架着鱼的木棍旁。

披发少女将木棍从木架上取了下来,把鱼凑到自己小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脆,好香!

这个家伙在鱼上放了什么调料,怎么这么好吃?

本来披发少女的肚子就已经饿了,想抓些鱼回来填填肚子,没想到楚焕居然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本来是性情骄纵的人,但在经历一些变故之后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所以她才打起了坐,打算让楚焕识趣离开。

结果没想到这个家伙不但没走,还在她面前烤起了鱼,还不知道给鱼撒了什么调料,竟然……竟然这么好吃。

披发少女一口咬下一大块鱼肉在嘴里狠狠地嚼着,完全没有了形象,心想一会一定要给这个过分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她刚啃下最后一块肉的时候,楚焕的眉头突然皱了皱。披发少女赶紧将鱼骨头扔进火中,再把木棍放回原来的地方,再次回到了之前盘坐的地方假装进入冥想状态,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在披发少女刚好调整回原来的姿势的时候,楚焕就把眼睛睁开了。其实他刚才根本没有进入冥想状态,而是在感知着这边的一举一动,披发少女的举动自然都被他感知到了。

楚焕看到摆在木架上的光秃秃的木棍,眼光一转瞥到那双黑银手套上的油渍,再瞧到披发少女嘴角的残渣,强忍着笑意道:“唉,看来这位姑娘不太喜欢吃鱼,小弟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了,让我回去好好思索一番,改日再来这深山之中劳烦姑娘。”

说罢,楚焕起身欲走。假装打坐中的披发少女听得楚焕这么说,心想:居然这就要走?为了以后能长期吃到如今天这般美味的烤鱼,披发少女别扭地睁开了眼睛,板着脸轻轻咳了一声,声音清冷道:“且慢。”

转身欲走的楚焕听得这话,心里有些好笑,脸上却是掩饰得极好,回头道:“噢?姑娘还有何事?”

那披发少女依旧面无表情,脸颊却有些微红道:“这条鱼……挺好吃,既然我救了你,作为回报,你能……你能把你的调料给我吗?”

楚焕似乎很苦恼地思索一番,道:“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只是用一味调料就将这恩抵消了,未免过于敷衍。小弟在那潭水之中取得一株奇妙的双生花,如今姑娘救我一命,那这株双生花还请姑娘接受。”

说罢,楚焕随手一招便把那株通体晶莹的双生花给招了出来。

披发少女看到这株双生花后瞳孔一缩,脸上的淡漠瞬间被震惊所取代:“居然……居然是……琉璃双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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