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李霓裳到北地时,北地正下着大雪,经过一夜,地上白雪凝结为厚冰,因此不管是行车还是步行,都异常的不便,当然对于自小生于北地的人,那就另当别论。
当马夫告诉到马场时,李霓裳还惊讶车速很快,将手中的书交还给姚晟,李霓裳重新披上披风,戴上手套,并随在姚晟的身后出了马车。
虽然有保暖性极佳的狸毛皮披风,可在出马车的那一刹那,李霓裳还是因为寒冷如利刀的寒风打了一个哆嗦。
下马车时,因为地上的厚冰未化,李霓裳又恰恰没有在意,所以下马车后,还未走出两步,便脚下打滑,未来得及系上的披风落地,身体重心不稳的往后仰去,就在李霓裳做好摔一跤的准备时,腰间突然受力,胳膊上也多了一股力道。
姚晟早料到李漠会如此,便在李漠脚下打滑的瞬间,拦腰抱住他的同时,大手也拉住了他的胳膊,本来扶稳李漠就可,姚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顺势将他带入自己的怀中。只是姚晟在拦腰一抱,并与之相拥时,虽然衣服较厚,但手间及怀中的触感,却让他心中生起一抹异样来。
李霓裳躲过了摔倒在地的出丑,但腰间的铁臂,及近距离的陌生男子气息,让她感到异常的不安,虽然以男儿装生活了这么多年,但她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动作,因此本能的挣脱掉姚晟的怀抱及放在腰间的大手。
姚晟被推开,因没有防备,他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形,与此同时他惊疑的看着李漠,李漠刚才的反应,完全是一个姑娘家才会有的反应,因为男子间出现这种事情,顶多也就是豪爽的笑笑,而不会惊慌失措的推开对方。
“谢谢姚公子出手相助,只是李漠自小不喜与人有过近的接触,刚才失礼了。”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李霓裳淡定的解释道,并拾起掉落在地的披风。
“每个人的习惯不同,这也没什么,其实都是姚某大意了,没有事先提醒少侠,才导至刚才的事情发生,好在没有弄出什么大的动静。”婉转的将笑话换成动静,姚晟神情也是颇为自然的,只是心下却有了自己的主意。
尴尬的重新披上披风,李霓裳转身小心翼翼的先行向马场而去,怎奈很少冰上行走,她的每一步都踩得不够稳。
看着那摇摇晃晃的背影,姚晟几个大步追上,大手托住李漠的胳膊道:“你才到北方,冰上行走比较困难,还是我扶着你吧!这样可以走得快些。”
姚晟说的在情在理,李霓裳倒也不好拒绝,实际上有姚晟托着她的胳膊,她确实不似先前那般重心不稳,脚下打颤。
走进马场后,姚晟很是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因为马场全天候的有人行走,所以地上的厚冰,他早命人铲去了。
“这马场内,地上的厚冰,是姚公子命人铲去的吧!”见姚晟不再托着自己胳膊,而马场内的地面,也不似外边那般,李霓裳便开口询问道。
“是的,这也是为了方便马场的师傅们做事。”姚晟欣赏的应答道,眸子盯着李漠好一会后,他复言道:“李少侠以后就叫我姚大哥吧!姚公子这个称呼听着太生疏,再者李少侠也不过十五六的年岁,称我为兄也不为过。”
见姚晟如此一说,李霓裳也未多想,便爽快的应道:“即是如此,姚大哥以后也别叫我李少侠了,你可以叫我李兄弟,或者叫我睿渊。”
‘睿渊’二字是当年慕容靖麒所赠,意指她学识渊博,李霓裳自此便以睿渊二字为别名。
“李兄弟,咱们进马房吧!我带你去看看,我们马场新到的一批战马。”依言称李漠为李兄弟,北方人的豪气在姚晟身上允分的体现出来。
姚晟与李霓裳下了马车后,马车便安静的停驻在马场之外,马夫因肚子不舒服,因此扔下马车,急急的进马车茅房解决去了,这时随车便见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偷偷的上了马车,不知道在马车里做了什么,片刻后又悄悄的下了马车,这一切竟没有人注意过。
随着姚晟进了马房,他们二人看马不提,离开马场时,已过午时,李霓裳此刻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坐上马车后,见桌上有点心,便不顾形像的拿起点心就往嘴里塞,父母不在后,她和羽衣流浪的日子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在墨门的时候,她曾经几天都未沾过食物,也因如此,她落下了严重的胃病,虽然后随多情公子习艺时,多情公子为她调理过身体,但她的胃病并没有好全,回到墨门后,她急于脱离组织,并没有按时吃饭,进入死亡森林后,靠吃野果和野味充饥,一年的寻妹之路,她的三餐也没有固定,有时早有时晚,结果没有好全的胃病再次发作,也因如此,她特别的怕饿。
看着李漠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姚晟突然觉得这样的李漠,看着让人心疼,他就像一个饿了好几天的孩子,看到食物后,便不顾一切拿它们填肚,借此维持自己的生命。
为李漠倒上一杯热茶递上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可别噎着了。”说话间,姚晟已将早着热气的茶杯塞进李漠的手中,并迫使他喝下几口茶水。
填满了空空如也的胃后,李霓裳颇为尴尬的看着姚晟沉声解释道:“姚大哥见笑了,我自小就落下严重的胃病,长大后就特别怕饿。”
“你自小不是跟随师父的吗?怎么还落下严重的胃病。”姚晟不解的问道,自他得到的消息中,他知道李漠自小是由师父养大的,理应吃穿有度的。
姚晟的一句话,牵动李霓裳幼时的记忆,那段她与羽衣风餐露宿的记忆,“在没遇到师父前,我与妹……”话未说完,嗓中突涌起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