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发丧后的第三天,仙乐坊来了一位戴面纱的神秘舞姬,她与这仙乐坊的众多女子不同,她有自己的矩规,她不会接见任何的客人,也从不接受客人赠送的礼物,她每隔六天登台献舞一曲,她的舞蹈任何人都可以观赏,而她也只跳一支舞蹈,那就是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舞。
偏远的北方,虽已是二月的季节,可北方的天气,还是异常的寒冷,李霓裳到达北方姚家时,已是半月以后的事情,而对于北方这种干冷的气候,李霓裳还真有些不适应,也因如此,她唯有弃马坐车,这样才耽搁了几日的行程。
李霓裳第一次见到姚晟时,是在姚家庄的主楼大厅,姚晟一袭灰色暗纹锦袍,端坐于主座上,剑眉星目的他,通体上下有股说不出的风流俊逸。
在李霓裳打量姚晟的空档,姚晟也同样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李霓赏,对于神鞭李漠,他早有耳闻,只是眼前的李漠与他所听到传闻中的并不一样,这个少年长得太精致了,虽然皮肤偏黑了些,虽然身量比寻常女子稍长些,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少年太过阴柔,按说拥有深厚功底,又使得一手好鞭,他的身形理因是修长健硕的,而绝非连文弱书生都不如的体形。再细看他那精致的五官,如若是个女儿身,那必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姚公子,在下李漠。”见对方毫不避讳的打量着自己,李霓裳心中颇有些不自在,但一向冷漠惯了的她,倒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李公子请坐,我早前已收到圣卿兄的亲笔信,等了这么多天,可算是等来李少侠,早听闻过李少侠的大名,却一直无缘得见,公子少年英雄,姚某早已佩服良久。”姚晟见李漠如此镇静,暂且打消了心中的疑惑,起身走近李漠,他应话的同时,突然一股特别的药香味,让他晃了晃神。
姚晟虽然不像李霓裳那般精通医理,但对医术也略有了解,因此在闻到李霓裳身上的药香时,他先是晃了晃神,因为这股药香,闻着很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草药的专属味道。
“姚公子抬举李漠了,江湖传言岂可尽信的。”见惯了这种礼尚往来的场面,李霓裳不知不觉中也学会了一套陈俗的应对之词。
颇为欣赏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姚晟示意李漠落坐,他自己也坐回主坐道:“李少侠先请坐,还有半个时辰,便该用晚膳了,我在酒楼订了酒席为少侠接风洗尘。”
心中则想着师圣卿的书信上的内容,他很好奇,这个李漠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让师圣卿都觉得倍感危险与压力,况且他自认青、禁两城联姻,这李漠对师圣卿暂时不存在什么威胁,师圣卿为何再三请他想办法拖住这少年。
“姚公子费心了,李漠认为不用如此麻烦,姚公子还是先带我去看马吧!”不安的落坐,李霓裳一是着急回去打探妹妹李羽衣的消息;二是这北地的气候真的太寒冷,以至她根本不想在这北方多耽搁。
“李少侠此行似乎很急,难道少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未完成吗?”姚晟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李漠急着要回去,师圣卿却是再三请他想办法拖住这少年,难道是禁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猜疑归猜疑,姚晟面上却很平静的问道。
“这倒不是,主要是不适应北方的气候,所以想早些回南方。”李霓裳略显尴尬的开口道,虽然这是她随便找的借口,确也是实话,不管她是江湖上怎么传闻的神鞭李漠,但实质是个女子,自小南方的温暖气候,她早已习惯了。
“呵呵……”闻言姚晟爽朗一笑,俊眸再次认真打量起李漠来,稍停片刻后,他才又复言道:“我竟忘了,李少侠自小在南方长大,初到北方多有不适应的,这也没什么,只是少侠怕是要在这北方多耽搁一段日子,因为我在接到圣卿兄的亲笔信时,也同时收到了靖麒兄的亲笔信,晚膳后,我们到书房再详谈,待你看过慕容兄的亲笔信后,再做决定是否马上离开。”
闻言李霓裳心中不再犹豫,早在接到二哥的书信时,她已猜到此行不简单,想到这些她便沉声道:“即是如此,那一切待晚膳后再详谈吧!”
姚晟在玉城最大的酒楼订了一桌酒席为李漠接风洗尘,天香楼最奢华的包间里,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李霓裳并未过多的动筷,她自小与妹妹偏爱素食,这个习惯大概是因母亲而养成的,所以她只是吃了少有的几样素菜,更多的时候,李霓裳的眸子,都被厢房中,弹琴跳舞的几名女子所吸引,看到与自己年数相仿的美貌少女,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妹妹李羽衣,也因如此,她的视线总是会被吸引过去。
姚晟见李漠如此,心中的怀疑已消大半,因为美丽的女子,是任何男子都无法抗拒的,而李漠频频被那几名美貌女子吸引视线,再之姚晟从李漠的眸中看到‘痴迷’,因这些是正常男子都会表现出来的情绪,心思便也没有在是男是女这件事情上纠缠。
况且比女子的五官还要精致还要美丽的男子并不是没有,不过姚晟还是为此感到可惜,这么好的容颜托生在了男子身上,如若是个女子,那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远在南方的禁城,夜晚的仙乐坊,总是热闹非常,毕竟是青缕,男人们寻花问柳的地方,再加之仙乐坊是名满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青楼,每日的热闹自是正常的。自从有了新花魁的绝世舞姿,这仙乐坊的名声更是响绝天下。今天并不是花魁舞翩翩登台的日子,在仙乐坊后院独立的翩飞阁里,舞翩翩接待了一位特别的客人,那人不是别人,是师圣卿,在接到沈家噩耗时,他也接到舞翩翩即将在仙乐坊登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