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荒无人烟的,火是怎么生起来的。”李霓裳附声道,之前她并未想过这些,而羽儿这一提,她倒觉得这个地方四处都透着股诡异。
“会不会是菩萨爱怜,才会有这照明之火,给我们姐妹指引出一条求生之路呢?”李羽衣天真的说道,其实往好的方面想,也总好过胡思乱想。
李霓裳是一夜无眠,而李羽衣则恰恰相反,她睡得极熟,许是一天的奔走,她是累极了。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李霓裳带着李羽衣拜别观音庙,希望能趁着天明,尽快的找到昨日与母亲分开的地方,她们怕母亲回来时找不到她们会着急。
李霓裳带着李羽衣在山林中绕了大半天,不曾想没有找到与母亲分开的地方,却走出了山林,这半日姐妹俩仅靠山中采摘的野果果腹,如今走出山林,那点野果早被胃水消化掉了,走在热闹小镇上的两姐妹,看着那包子铺里,一笼笼冒着热气的包子,只能拼命的咽口水。
好在她们姐妹走出了山林,因为南宫翼清醒过来后,越想越不甘心,因此又再次大量的派兵对山林进行搜寻。
近傍晚的时候,见天色渐渐暗下来,李霓裳拉着妹妹无力的游荡在还算热闹的大街上,此刻的夜,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天空是一片的灰蒙,不知何时,空中落下豆般大的雨点,也只是倾刻间,瓢泼大雨而下,将路上的行人都赶回了家,唯有这对孤儿姐妹,立在这瓢泼大雨中发怔。
“姐姐,我好冷,也好饿。”依偎着姐姐,李羽衣轻颤道,她小小的身子也是颤颤发抖的。
李霓裳醒神过来,但见不远处的城皇庙,李霓裳心念一闪,她开怀的拉着羽衣往城皇庙跑去,“羽儿,看到前方的城皇庙吗?我们先去城皇庙躲躲雨。”
一路小跑到城皇庙,此刻因大雨,庙中并无人拜祭,而庙外并无路人,两个孩子一瞅见那祭台上放着的贡品,小脸立马笑开了花,李羽衣挣开姐姐的手,兴高采烈的冲到祭台前,“姐姐,我们不用饿肚子了,这里好多糕点,还有水果。”李羽衣说完便要伸手去拿桌上的糕点。
“羽儿,快住手。”李霓裳急急的叫住妹妹,她记得母亲曾经说过,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是不能随便拿人家的东西,而这些点心是上贡给神仙的,现在没有神仙的同意,她们也不能随便拿来吃。
“姐姐,怎么了,这么好的点心,是观音可怜我们,而备下的呀!”羽衣晶亮的眸子微转,机灵的说道。
“羽儿,这些贡品是神仙的,咱们要先问问,如果神仙答应了,我们才能吃。”李霓裳上前拉着妹妹的手说道。
“姐姐,那我们现在就问吧!”李羽衣听话道,母亲的教诲,她也不敢忘。
“嗯!”李霓裳拉着妹妹在佛象前脆下,姐妹俩认真的叩过头后,便异口同声道:“大仙,今日我们姐妹流落到此,饥饿难耐,想借大仙的贡品填饱肚子,他日若找到娘亲,定会前来还恩,如果大仙怜惜我们姐妹,就请熄灭案上的香火。”
似乎老天真的可怜她们姐妹,她们的话才说完,只见门外一阵风,案上的佛香便悄无声息的灭了。
见此一幕,两姐妹甚是感恩的再次叩头拜谢,小脸上洋溢着难有的欢笑。
将桌上的点心盘尽数端到了地上,两姐妹就那样席地而坐,饿极了的她们,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点心,噎着了,便啃几口水果,待填饱肚子后,两姐妹很是满足的笑了。
看着盘中还剩不少点心及水果,李霓裳想着把它们包起来带走,身无分文,这些东西可以暂时果腹,可身上淋了雨,都湿了。
“姐姐,用这个吧!”李羽衣看透姐姐的心思,忙从随身背的小包里取出一张油纸,这是之前她包过玫瑰糕的,好在没有淋湿,这下正好派上了用场。
李霓裳见此,忙将盘中的点心尽数放在油纸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包好,重新放进李羽衣的小包里,而剩余的几个苹果也被李霓裳揣进了怀中,庙外的雨不知何时越下越小,雨后的小镇,空气格外的清新,无处可去的两姐妹,依偎着在城隍庙里过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两姐妹吃了些点心后,便悄悄的离开了城隍庙,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李羽衣紧紧的拉着姐姐的手问道:“姐姐,我们要去那里。”
“你还记得周叔叔吗?我想去禁城找周叔叔,他是爹爹的好友,他一定会帮着我们找到爹娘的。”这是李霓裳唯一可以想到的人,也是自她记事以来,唯一在李家小住过的人。
“姐姐是如何知道周叔叔住在禁城的,是煜哥哥告诉你的吗?”李羽衣不解的问道,可与煜哥哥相处的那几日,她并未听煜哥哥提过。
“是爹和周叔叔聊天时,被我无意听到的。”李霓裳微笑道,好在那次无意听到周叔叔提起,只是要怎样去禁城呢?
“那姐姐知道去禁城的路怎么走吗?”李羽衣希翼的问道,晶亮的眸子里是浓浓的期盼。
“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问路啊!”李霓裳天真的说道,单纯的她怎会知道这世间的人世险恶。
“有姐姐在,羽儿什么都不怕,我们以后都不要分开,好吗姐姐?”李羽衣认真的说道,而和姐姐相握的手,却是不安的紧了又紧。
“好的,我们姐妹永远不分开。”李霓裳也紧了紧手,已经与父亲母亲失散了,她不能再失去羽儿?
手拉着手,两姐妹天真的笑着继续往前走去,往她们心中向往的禁城而去。
穿过了市集,走出了小镇,等待她们的又是荒凉的山间小路。
这样餐风露缩的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走到市集,她们还可在城隍庙里吃些贡品填饱肚子,可走出市集,走进荒交野外,她们又得靠吃野果充饥,十几天下来,两个孩子整整的瘦了一圈,即便是这样的苦日子,两姐妹从未怨过天,从未怨过人。
一处惨败的破庙,庙房都倒塌了一半,而庙房里住的就是李霓裳姐妹,此刻天色渐黑,两姐妹不知道如何生火,漆黑的夜里,她们依偎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她们不记得已经捱过多少个这样的黑夜,但她们知道,太阳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当那一轮艳红的太阳升起时,李霓裳从睡梦中转醒,这几乎成了她的习惯。
李霓裳看着怀中睡得正沉的妹妹,李霓裳正想伸手抚去她额前的几缕头发,可指尖触及她的额头时,却被那过高的温度吓着了,仔细把脉后,李霓裳断定是风寒引起的发烧。
“怎么办,这荒郊野岭的,根本没有药铺。”李霓裳自顾自的说道,幼小的她抱着妹妹,除了焦急,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