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苏南晴那种性子,这么想一点也不奇怪。
“左霭,我不管你这次变换身份是为了什么,一旦被我抓住把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左擎不置可否的清淡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说完便挂了电话。
左擎一点也不怀疑容景焕的洞查力,也只有苏南晴也才不会发现两人之间的差距吧。
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一场秋风一场雨,苏南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生病之后身体就一直很虚,就算是这种穿外套的天气,她也不停的冒冷汗。
拿着KC给她开的药,褐色的药丸,看不出什么门道,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药身体才变成了这样?
可是KC是容景焕身边的人,没理由要害她才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想到医院去彻底检查下,敖寸心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每次一说去医院,她总有一堆的理由来阻挠。
叹了一口气将药丸放入口中,又快速的吐了出来。
“还是先不吃了,吃来吃去都不见好。”直接将药丸给扔进了垃圾筒。
她已经很久没去看她妈妈了,上次看到那个蓝色衣裙的女人已经确认她不是妈妈了,但是苏南晴每次一想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总觉的有些奇怪。
收拾好衣服就带着敖寸心去了疗养院,这里跟外面的世界简直就像两个天地,这里一切都很平静祥和,每次苏南晴来这里既欣慰又难过。
在疗养院苏南晴竟然见到了苏孛,这个不算是父亲的父亲。
苏南晴先是一惊,既而露出不屑,冷声冷语的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十二年不见,这个男人还是一如之前一样,保养的很好,没有那种一到中年就发福的迹象,倒是多了一些儒雅,如果不是鬓角的那几根白发,苏南晴真以为他还是十二年前的苏孛。
“这么多年不见连最起码的教养也没了吗?”
对于苏南晴的不理不踩,甚至说是冷情,苏孛勃然大怒。
“教养?我有爹生没爹养,自由散漫惯了,不过一个野孩子,哪里会有什么教养。”
苏南晴的话让苏孛脸一阵青一阵白,十几年没见这个女儿竟然还是一样的目中无人。
“怎么说我都是你父亲,叫一声爸爸不过分吧?”
苏孛缓和了语气,倒让苏南晴有些想笑。
“我记得我是被赶出家门的吧,那个自称父亲的男人说我是野种,不配做苏家的女儿,怎么,您老人家忘记了吗?”
“你……”抬手就像朝苏南晴脸上扇去。
敖寸心快一步将苏南晴拉开,苏孛的脸色不好,讪讪的将手放下。
“你没资格打我,请你从这里离开,我妈妈也不会欢迎你。”
苏南晴眸底全是压抑的怒气,这个男人十二年来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忽然发了善心般来看她妈妈,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晴晴,过去的事是爸爸的错,不应该听信别人的谗言来诬陷你妈妈,爸爸也很愧疚,请你,原谅爸爸。”
对于苏孛的示好,苏南晴有些意外,十几年不管她死活的男人忽然承认自己是受了蒙蔽才会做出这么绝决的事情,她怎么也不会信的。
“请你离开。”苏南晴不想再跟苏孛多说一句废话。
苏孛见苏南晴很是绝决,本想着再开口硬是忍住没再说话,重重的叹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疗养院。
对于苏孛的举动苏南晴还一时半分猜不透是为什么,但她知道这中间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然哪一个男人会对着一个私生女这么低生下气的说话?
“妈妈,你见到他了吗?”
苏南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轻声的对着弥雅说话,十二年了,她知道妈妈很爱那个男人。
如果不爱又怎么会因为背叛而精神出了问题?
“我知道妈妈还爱着他,可是这么多年他对我们不闻不问,你还会原谅他吗?我还记得他把我赶出苏家时说的话,她冤枉了妈妈,我知道妈妈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的示好,我不知道他是真是了解了,还是有其它的目的,妈妈,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苏南晴靠在妈妈的身上泪流满面,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割舍的就是亲情,可她从小到大感受的很少很少。
虽然她对于妈妈的教育方式提出了疑问,就算她疯了,住进了养老院,她还是会经常来看看她。
一整天苏南晴都陪在妈妈身边,跟她聊天,给她洗衣服,替她洗澡,直到夜幕降临,苏南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疗养院。
回去的路上,苏南晴一脸疲惫的靠在车座上,回想苏孛的那几句话,她怎么也睡不着。
当年苏孛赶她出苏家,苏南晴一直以为是姜欣吹的枕边风,后来证实却不是。
姜卉那个时候也不过十岁,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所以说苏南晴不是苏家女儿的人一定是他们都熟悉的人。
回呈景的时候,路过商业街,那里竖立的一块大型的电子板正在轮流播放着最近的股市消息。
原来最近股市动荡,很多人因为股市而破产,或者面临巨额的债务。
下面竟然还附带着很多企业的名单,原来苏家也受到了波及。
这下苏南晴终是找到了苏孛找自己的理由了,她嫁入了容家,而容家在容城的地位自然是人人得以巴结的对象。
容景焕在容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高富帅代表,苏家在容家眼里根本连个边都沾不上。
怪不得不再嫌弃自己的野种身份,原来是想着从她身上得到好处,情愿说自己受人蒙蔽才做出那种事。
苏孛啊苏孛,你的幌子真是太没意思了。
苏南晴没有先回呈景,而是回了结婚之前住的公寓。
苏南晴在这里住了十二年,这里有她整个童年甚至是青春的记忆。
让她没想到我是,她已经不在这里住很长时间了,竟然还是那么一尘不染。
“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门口的苏南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退后一步看了看楼牌,没错,是这里啊。
从口袋里拿出电话给容景焕打电话:“阿景,我之前住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干净,我明明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住了,不会是闹鬼了吧?”说完还不忘朝里面瞅瞅,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容景焕被苏南晴给逗乐了,“那个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在你的名下,每天有专人打扫,所以很干净,没什么鬼,别瞎想。”
苏南晴的眼眶湿了,她不知道容景焕竟然瞒着她把这个房子给买了。
“你怎么不早说?”哽咽着声音问容景焕。
容景焕松了松领口,“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秘密。”
“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就回来看看。”
看了看时间,天都已经晚了,“那要我去接你吗?”
苏南晴抹了把眼泪,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今天想住在这里可以吗?”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苏南晴以为容景焕不同意,又问了一句:“阿景?”
“还没吃饭吧,冰箱里有吃的,烧一些喜欢吃的菜,再熬个汤吧。”
苏南晴傻傻的点了点头便挂了电话,总觉的哪里不对却也没深想。
打开冰箱里面全是新鲜的蔬菜还有水果,敖寸心拿了一相苹果就啃了起来。
“姐姐,你之前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苏南晴从冰箱里拿出蔬菜一边剥着叶子,一边笑着答道:“是啊,我在这里住了十二年。”
“十二年?”敖寸心有些惊讶。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以后有机会我慢慢讲给你听。”
苏南晴的事情敖寸心是知道一些的,但是看到这间房子,敖寸心竟然心里有些伤心。
当年一个十岁的孩子都是怎么熬过来的,爹不疼妈不爱的,想必很难过吧。
“我是一个孤儿,在教堂长大的,那里除了修女就是孩子,你看不出来吧,我以前性格很孤僻,在教堂经常挨打,都说诵经念佛的人慈悲,修女也算是修行的,可她们一点都不慈爱,打骂就是常事。”
苏南晴正在切菜的手一顿,抬头看向熬寸心,这个才22岁的女孩子。
“我应该算是幸运的吧,13岁那年我从教堂逃了出来,碰到了老大,是他收留了我,如果不是他,可能就没有我今天了。”
苏南晴完全就没想到熬寸心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逃出来?”
熬寸心咬了一口苹果,满不在乎道:“那些修女很坏,我才13岁,她们竟然要把我买给一个糟老头子,你不知道那个老头子已经有五十岁了,看到我的那种眼神狠不得把我给吃了,他拉着我的手时那种淫笑,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苏南晴的话梗在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没自己大的一个孩子。
她们算不算同病相怜呢?
“我去过无名岛,那里的训练太残酷了,你一个女孩子都怎么坚持下来的?”
“我?”熬寸心指了指自己,无所谓的笑了:“那里没有男女之分,所以你看他们也从来不把我当女人看。”
两个人在厨房有说有笑,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