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闺房内,金禄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躺在床上,柳眉紧蹙,双目紧闭,一张稚嫩的脸蛋全无血色。一只手搁在枕旁,蜷缩侧躺着身子,柔弱可怜的模样怎么也看不出是昔日里那个嚣张跋扈的金大小姐。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睡不踏实的她一下就醒了过来。要是睡着了还好,醒着,只会更觉得痛不欲生!断臂的疼痛真的折磨得她快要发狂!
“禄儿,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头顶传来金夫人关切的询问。
金禄咬牙闭着眼,不想回答。现在她能感觉怎么样?想死呗!
金夫人喟叹了一声,轻轻坐到床畔,温柔的手掌轻轻抚过金禄的身子,她心疼的说:“娘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是大夫说了,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感觉好些了。你要坚持着。”
金禄气恼的眼里涔出泪花,可她依然不吭声。
“不过受这伤也值了,至少知道你瑞源哥哥是真的在乎你的——”
金禄闻言,倏地一下睁开眼——
金夫人忙又说:“方才你瑞源哥哥去找那女人报仇了!他也折断了那女人的胳膊给你报仇了!”想到方才的那一幕,金夫人到现在还觉得心惊胆颤。她虽然知道瑞源是个冷漠的男人,却没想到他发起狠来竟会这么可怕!
“你没看到他亲手折断她胳膊的那一瞬间,啧啧——”金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到现在提起都还会起鸡皮疙瘩!
可是金禄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好半天回不过神来。瑞源哥哥他……
不!不对!瑞源哥哥他不可能会这般在乎她的!他会为了她报仇?不可能!瑞源哥哥对她是什么态度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虽然娇纵,但她并不傻!对的!肯定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她栽赃了那对奸.夫yin.妇的那些话才逼得瑞源哥哥失去理智折断那女人的胳膊的!
想至此,金禄本就悲愤的一颗心顿时凉了大半。她原本以为,瑞源哥哥从不在乎任何女人的。不管是她,亦或者她。至少这样,她心里还能平衡些。可当她知道瑞源哥哥竟会为了那个女人失去理智的时候,她知道,完了。这一切彻底完了。
瑞源哥哥对这个女人并不是全无感情的。即使是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
握紧拳头,金禄的眼里迸出骇人的恨意!
既然如此,那她就更不会放过那贱人了!她一定要把她所承受的痛百倍千倍的还给这女人!她要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这个该死的贱人!
下定决心,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里生成!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冷静嘱咐金夫人:“娘,您催封信去让爹回来。另外,我要加重剂量的合欢散!”
金夫人闻言倒抽口气:“孩子你要做什么?娘不是早给你迷情香了吗?”
金禄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出事实:“迷情香?没用的。瑞源哥哥他不是一般的男人。迷情香只会令他昏睡一段时间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
“我要他非娶我不可!”
……
夜已深,医馆里一片寂静,只有木桌上点着的一支蜡烛在静静的燃烧着。
七宝躺在床上,一双大眼静静的盯着屋顶发呆。虽然感觉得到断臂所带来的痛楚,可她却不觉得怎么痛了,左臂再痛,也痛不过此时一下下抽搐着如同千针齐扎的心口。
痛得麻痹了,也就不痛了。
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知自己醒了多久。一动不动,就这样睁着眼躺着。
旁边年羹尧趴在她床边打盹,四周一片静谧。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七宝依然睁着眼望着屋顶,甚至连眼皮都甚少眨动一下。
黑暗角落似乎有老鼠撞到家具的细微声响,打着盹的年羹尧一下子就惊醒过来。一眼看向床上躺着的福晋,他惊呼:“福晋您醒啦?”
可是七宝没回他,死寂的双眼依旧盯着屋顶发呆。
“福晋?”见她没回话,年羹尧便有些担心的凑近她,“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无声无息,一颗隐忍的泪珠悄然滑落……
年羹尧静静的看着她,不再打扰,只是坐在一旁安静的陪着她……
一夜无话。
后来,又在医馆里休息了几天后,七宝便和年羹尧回了金府。
只是自从上次闹了那件事之后,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众人都下意识的回避她。现在的她待在府里不算下人,更不算客人。所以处境着实有些尴尬。
好在年羹尧一直守在她身旁,照顾她帮她干活。而金大小姐也自从那次之后销声匿迹了,至少,没再来故意刁难过她。金夫人倒是来过几次,主要还是她真认为她被她下了蛊了……
坐在井边,七宝支着小脑袋望着头顶的一片阳光发呆……
年羹尧站在井边提水,不忘问她:“福晋您这些日子有见过王爷吗?”
七宝一脸落寞的摇摇头。自从那次之后,她就没再去偷偷看过他。因为不敢。她害怕他的冷漠,更害怕他的驱赶。她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他曾说过的那些绝情的话……
受伤的左臂虽然接上骨,可至今依然使不上劲。
但她倒是听下人们常抱怨,说是本就难侍候的瑞源少爷这段时间越发的阴桀可怕,难以亲近了!
年羹尧又说:“属下倒是经常遇到王爷。只是他瞪我的眼神很吓人!属下也不知道是哪儿得罪王爷了……”
七宝心不在焉的听着,没回话。
年羹尧想了想,便又说:“福晋,咱们来这府里也有大半个月了,王爷还是毫无痊愈的兆头。咱们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秘密要是万一传入京城,被四阿哥知道可就不好了……”
听提起四阿哥,七宝的身影微微一僵。
年羹尧皱眉又说:“所以咱们不能再拖延了。也不知王爷失忆后为何会这般排斥自己的身份?福晋您可知晓?”
七宝摇摇头。如果她知道爷为何拒绝回忆的真正原因,那她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爷为什么会这般排斥他的过去?他到底在抵触什么?
他除了为人冷漠了些,个性乖张了些,也没发觉他有哪里不妥啊?
……
初春的天气开始回暖,不再下雪,大地开始万物复苏的景象。
久未出屋的金大小姐今儿个算是出来了。双脚跨出门槛仰头感受初春第一道美好的阳光,她长长的伸了伸懒腰,受伤的右臂也已恢复如常。
心情大好的她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了瑞源的屋内,见瑞源不在,她便亲手在他屋内点上了一道无色无香的迷情香,再在他每天必喝的茶水里倒入合欢散……
想到晚上即将发生的一切,金大小姐又喜又羞!也顾不得去欺负那小贱人,她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到了晚上,蹑手蹑脚的再次偷偷溜进瑞源的房内……
果不其然,此时的瑞源已经熟睡过去。
她试探的轻唤:“瑞源哥哥?”
瑞源毫无反应。
她又探出手指戳了戳:“瑞源哥哥?”
依然无反应。
她痴迷的看着他如同孩童般纯真的睡颜,她最喜欢看着他入睡的样子了。一脸的无害纯真,长长的睫毛如玉的肌肤仿若瓷娃娃一般。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觉得瑞源哥哥是属于她的……
而不是那个冷面阎王判若两人的瑞亲王!
俏皮的皱了皱鼻子,她一点点褪去身上的衣衫爬上床钻进他怀里……
瑞源哥哥……
……
‘哥……哥……救我……哥……’
‘该死的小杂种!’
‘不要!!!!’
又是那个漆黑无比充满血腥味的噩梦,瑞源倏地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抱着疼痛的头,他翻身想从床上下来,却意外发现床上躺着的全身赤.裸的她……
怎么会……烦躁的他正想开口赶她出去,可突然腹下一阵燥热往上窜起,他眼前赤.裸的她也变成了两个人……
痛苦的摇摇头,他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腹下的那股燥热也越来越明显……
他摇摇晃晃的爬到床上,一下子动手将光溜溜的她从床上拽下,往门口推——
“你马上给我出去!”
被他拽醒的金禄一下子反抱住他:“我不要。我要做瑞源哥哥的妻子。”
“你、你滚……”意识已经越来越不清晰,瑞源只觉得头好痛……
他想赶这个女人出去,可手脚却不听使唤的往桌前撞去,‘砰’的一声整个人撞翻桌子,晕睡了过去……
“瑞源哥哥?瑞源哥哥……”眼见他再一次睡晕过去,金禄气得直跺脚!怎么这些药偏偏就对瑞源哥哥没作用呢?
可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她也唯有坚定决心走下去!
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她吃力的将晕过去的他抬到了床上……
瑞源哥哥,对不起,谁让你一直不愿意娶我……
说完,她下定决心爬上床,脱掉了瑞源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