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枝忙推开车门走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问秦昊煜,秦昊煜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噤声,她识趣不开口。
“爸——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奢求你原谅,但是请你相信,钟万丽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女人。”裴君豪眸光笃定,充满不羁的自信。
“你滚!”裴盛鑫一副难以喘过气来的样子,狠狠地一脚将裴君豪踢开,“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别永远别想着再踏进裴家大门,指染裴家的一草一木!”
裴盛鑫一边说话一边颤抖,似是随时都要晕倒,刚刚拔掉的针头上,渗出一丝丝的血丝来,他的唇色开始发白,陆南枝看着不对劲,跟秦昊煜说,“麻烦你帮忙送他去一下医院好吗?”
秦昊煜应声马上就扶着他上车。
裴君豪还在台阶上跪着,远远的目送裴盛鑫远去,满脸的愧疚。
陆南枝将他扶起,走到旁边的树荫石凳下,此情此景,甚是熟悉,她记得自己曾经一度郁闷,总是他在石凳上帮自己开解。
待他把埋在双手的脸抬起来,陆南枝才问,“好点了吗?”
他摇头,“身体有多好,心若是不好,一切都是不好。”
陆南枝给他递过一瓶温水,“喝点吧,冷静一下。”
他接过去,毫不客气地一口喝干,随后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你知道了吗?是不是你们都知道了?只有我一个傻瓜还被蒙在鼓里,还有爸爸,他也不知情。”
陆南枝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是想说,你就告诉我吧。”
“是啊,你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裴君怡那个女人的嗅觉那么灵敏,一看到我们就知道我们之间有事情呢?她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么灵敏,她属狗的吗。”裴君豪目光凶狠,“若是再给我看到她,我非让人废了她不可!”
这是陆南枝第一次见裴君豪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狠的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君豪叹气,悠悠道:“钟万丽这个女人你见过吧?她善良,胆小,甚至有些小鸟依人的懦弱,吃个饭都怕自己一个人吃,家门都不愿迈出一步的女人怎会干出这种丧天良的事情呢,我不信!”他一手扔掉水杯,突然哭了出来,哭得委屈,哭得隐忍。
陆南枝忙不迭拍着他的背,“慢慢说。”
“我跟她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也跟她说过了,在夜空之下促膝长谈过,她也知道,也从来不会为难我,也发誓说过把这件事情埋在心底,永生永世不会再提起,她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我不相信她会为了这种事情去害我爸爸!说什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跟我在一起,扯淡!”
陆南枝认真听着,隐约间,已经猜出什么事情了,脸上露出难掩的惊讶,“难道你跟她——”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发誓!我跟她之间是绝对的清白,只是——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这样互相喜欢了,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你也有喜欢过人,知道这种感觉吧?可是我不敢,我也不能,所以那几年,我只能逃避。”
“你出国的那几年?”
他狠狠地点头,“就是为了避开她,我怕我一时间忍不住,会想她,会去找她,可是那样就是害了她,我万万想不到,她自己倒先忍不住了,屡次过来找我,所以我就离家出走了。”
“后来呢?”
“后来很平淡,我一直住医院分下来的套间,她也没有来找过我,因为我们已经约好,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底,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发现,却不料被裴君怡那个恶毒的女人发现了,我怀疑肯定是她因此来做把柄要挟她给我爸爸下毒,可是她却不肯承认!把所有的罪名都一个人承担了起来,你说她傻不傻?她说是觊觎我爸爸的财产——她这些年在我们家多一分钱都不占,她怎会为了财产去害我爸——这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傻的女人!”
裴君豪说着,又把头埋在双手间。
后来,陆南枝总算是理清了事情的经过。
得知钟万丽被关,裴君豪第一时间过来警察局,质问钟万丽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要这样害裴盛鑫,刚开始钟万丽不肯说,后来在裴君豪的逼问下,她才透露,是裴君怡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以此为把柄威胁她做这件事情,但是她说她绝对不会跟警察说这件事情,即便她死了也要保存他的清白,保存他在他爸爸心目中乖儿子的形象,更要保存盛鑫的名声。
他一听就怒了,死活要让她如实跟警察交代裴君怡的罪行以此来减轻自己的刑罚时间,她却劝说他要顾全大局,两人在僵持间,裴君豪破口大骂,像个疯子一样,后来被警察拉开的时候,还打了其中一个警察一拳,此时秦昊煜和裴盛鑫刚赶到,他一激动就把自己跟钟万丽互相喜欢的事情说了出来,还为她辩护,说她肯定没有任何动机给他下毒,都是裴君怡一手操控的。
当时裴盛鑫一听裴君豪这些没有经过大脑考虑就说出来的话,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匆匆走了出来。
陆南枝像是听了个天荒夜谈的故事一般,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很荒唐是吧?自己的儿子爱上自己的老婆,哪个男人都忍受不了,我明白的,我也很恨自己,可是我无法控制。所以,今天我就不回家了,你去医院好好的陪着他,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原谅他,但是拜托你了,看在他这三年来每天坚持伺候咱妈超过八小时的份上,也算是弥补了自己的罪行了,毕竟你的体内还留着裴家的血液,你要好好帮哥哥出点力,哥哥没用,一直这么窝囊,被人利用。”
“你站住!”陆南枝狠声叫停要走开的裴君豪,“你还是个男人吗?出了事情就想逃避,你能不能有点担当?”
“我要怎么担当?事情已经搞到这个地步,救不回自己心爱的女人,爸爸跟自己断了父子关系,我已经一无所有,我还能担当什么?”
陆南枝站起来,冷笑道,“我真的是太高看你了,想当年你道貌岸然的跟我讲道理,让我清醒,助我走出困境,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孬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