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步步后退,眼神里是满满的惊恐,仿佛被发现这个惊天秘密的是她自己一般。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林琳的身子,已经贴到墙上,而裴君怡却在慢慢逼近,眼神里有股骇人的戾气,像是要把林琳吃掉一般。
“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呢!”裴君怡的手臂撑在墙上,将林琳死死地圈住,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林琳开始变得慌乱,“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是啊,你没有想到是这样,但是,你曾经怀疑过不是吗?不,应该说,你一直在怀疑,你对我的怀疑从来就没有停过。”
林琳沉默。
“而且不止一次的怀疑过,更早是陆南枝提醒你的,是不是?”
再次沉默。
“我知道你巴不得我好过,你的心从来都不在我这里,你恨不能我出丑,恨不能他们都知道我的秘密!还记得上次吗,那两个人过来跟我要陆南枝的号码,自称是穆秋雨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他们是秦牧的人, 这件事情,你其实也知道的是不是?说到底,就是你想方设法告诉他陆南枝就是我跟穆秋雨逼着过来的对吧?”
林琳别过脸去,她无路可退,只好使劲让自己不要直面她的双眼。
“想不到你在我眼皮底下还能搞出这么多小动作来,你是多厉害啊林琳,瞒天过海呢,还不着痕迹,你到底是有多恨我?多不见得我好过?才在我这里对我搞这么多小动作。”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一想起她曾经逼死的那个小模特,林琳就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巴巴的认错。
“没有?我现在已经不管你有没有了,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个秘密,我就再也不能好好跟你玩耍了,这次你也别想回去了,留下来陪陪我吧,省的我一个人在这里无聊,正想着不知道该拉谁过来作陪呢。”
裴君怡说完,走到床边,把刚从床底下拖出来的行李箱打开,拿出她的手机,当着她的面把卡拆出来,刚想一把折断,林琳突然疯了一般冲过来,“别——还给我!”
裴君怡猝不及防的又往后倒了下去,两人在床上扭打起来,尖叫声连连,不知道的人听见这声音指不定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琳使出吃奶劲使劲掰着裴君怡的手:“还给我!这张卡很重要的!有我重要的信息,你别这样,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只求你还给我!”
“就不还!你这种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求我千百次也没有用!”
裴君怡说着就要去掰,林琳也失去理智疯了一样扑到她身上,压着她。
两人扭成一团,林琳已经从扯着她的手变成拉扯她的头发,裴君怡吃痛,使出吃奶劲将林琳往后推,林琳猝不及防,撞到梳妆台一角,腰身吃痛,连站都站不起来,痛得泪水都出来了,正踟蹰间,裴君怡迅速从床上坐起,一边过来一边骂道:“你这疯子!不就是一张电话卡吗?你就要我的命!我偏不给你!我看你能不能整死我,林琳,我就告诉你了,今天你要是不能整死我,我就要整死你!”
林琳听罢,斜睨了她一眼,不知为何,裴君怡的脸在她眼睛里开始变得扭曲,不成人样,就像一个疯狂的女魔头,神差鬼使的,她就想给这个相处这么多天一直给她压抑感的女魔头一点颜色瞧瞧,便毫不犹豫地一手抄起手边的装着护肤品的玻璃瓶朝她扔过去。
裴君怡猝不及防,额头吃了一记,摸上去,火辣辣的,一下子就肿了,她“啊啊啊!你这个疯子!你今天是不是想跟我玩命!?”的叫了几声后,嘴巴还没停下咒骂,疯了一样走了几步,一手已经抄起旁边的坐骑,毫不犹豫地“啪”的一声砸在毫无防备的林琳脑袋上。
“我让你砸我!你个不知好歹的丧家犬!白眼狼!吃我的用我的!你凭什么背叛我!”
一下,两下,三下……差点,停不下来……
林琳毫无防抗的力道,只能拿手抵挡,刚开始是暴怒的哭声,到最后就只剩下猫咪一般低低的、痛苦的呜咽。
一阵乱哄哄的、支离破碎的声音过去后,只剩下死寂。
让人心寒且心乱的死寂。
血从林琳头部一直蔓延到她雪白的颈脖,继而迅速滑落到她的大腿、脚踝,甚至流到地上,嫣红的一片。
她就这样靠着桌子,慢慢下滑,眼睛像是死鱼眼一样一眨不眨瞪着裴君怡。
裴君怡死死盯着她,手已经不自觉地伸进嘴巴里,死命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林琳停止下滑,整个人被拆掉骨头似的软软地倚在梳妆台旁,眼睛闭上,身子一阵接着一阵的轻轻抽搐,嘴巴里发出连蚊子的声音都不如的哀求:“救我……救……我——”
林琳的手抬起,又垂下,如此三四遍过后,再也抬不起,眼睛却死死地定在裴君怡的脸上,一动不动,随后,头垂了下去。
裴君怡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喉咙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眼睛瞪得眼珠子都要跑出来了。
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但是地上那摊触目惊心的殷红的血让她不得不从惊惶中惊醒。
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往林琳身边靠过去,小心翼翼地蹲下,试探着叫了几声:“林琳——”
没有反应!
“林琳!林琳!”她伸手过去,摇了几下,紧张得都要哭出来了。
“你醒醒!林琳——”她不敢叫的太大声,只敢低低的呼唤。
可是,林琳就像……死了一般。
裴君怡小心翼翼把手伸过去,试探一下她的鼻息,随后又惊惶地把手缩了回来。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惊慌失措地捂着嘴巴自言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哭了一阵,她慢慢地清醒过来。
曾经有一度,不也是这样的情景吗?她不也是处理得好好的吗?那天的血,比今天还多,她依然镇定自如,可是为什么现在要害怕?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